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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虎崖氣勢崢嶸。遠遠望去,在環列的群山之中,一峰拔地而起,直指雲天。別看落虎崖山勢陡峭,峰頂卻是分外平坦,背陰的一面有一方嶙峋巨石突兀而出,猶如一隻張牙舞爪的猛虎隨時要從峰頂撲下來。隘口有一土匪用石木築起的關城,只有一條由採藥人踩出的小路可以通往崖頂,稱得上是&ldo;一夫當關,萬夫莫開。&rdo;匪首&ldo;黑山豹&rdo;給關口起名叫&ldo;伏虎關&rdo;,意思就是百獸之王也得在我黑山豹腳底下服服帖帖。足見黑匪的驕橫跋扈。
已是盛夏季節,滿山的松柏樺杉青翠蒼綠,鬱鬱蔥蔥;葛藤、山葡萄蔓附纏繞;林間空地上,東一簇、西一叢的山荊花、蒲公英點綴其間。五個&ldo;吃排飯&rdo;打扮的人,無心觀賞這長白的天然美景,正在向落虎崖的方向匆匆趕路。此處已接近&ldo;黑山豹&rdo;匪巢,幾個人不由得緊張起來。
果然,前面的山崗上茅草搖曳,枝葉簌響,跳出兩個巡風的匪徒,大喝一聲:&ldo;什麼人?哪裡去?&rdo;
五人中間,走在最前邊的那人,生的高高大大,身子骨結結實實,一看就是吃排飯的料兒。他跨前一步,抱拳施禮:&ldo;二位托福,羅全大意。&rdo;說著,打開褙在肩上的錢褡,摸出一大塊碎銀:&ldo;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二位兄弟拿去買酒喝。&rdo;
兩個匪徒果然見錢眼開,剛才還像兩個凶神惡煞,一下子變成眉開眼笑的彌勒,語氣也客氣起來:&ldo;老客,是哪個山頭的呀?&rdo;
來人恭敬地說道:&ldo;我們兄弟原來在鄂多哩,吃青雲峰錢二爺的飯。如今,想到三爺門下報到考票,還請二位兄弟引見。&rdo;
說起考票,還得從土匪&ldo;收水&rdo;說起。稱霸一方的匪幫,不但攔路搶劫,殺人越貨,還往往坐地向各行各業收取例規。說白了,就是強迫勢力範圍內的人,向土匪孝敬一定數額錢財,黑話叫&ldo;吃票&rdo;。長白山區盛產上等的紅松、白樺、水曲柳等貴重木材。可是,那時節運輸不便,主要靠在大江小河放排運送,然後再由木材老客裝車外運。每年,春夏之際,是放排木幫最繁忙的季節。一般的匪幫占山為王,同時也都扼住進出林區的山口。放排人、挑垛人等進山&ldo;吃排飯&rdo;,被迫接受土匪的盤剝,匪幫美其名叫&ldo;吃票&rdo;。要想吃排飯,必須向盤踞該地的綹子頭兒報到,經過他們准許,叫&ldo;考票&rdo;。
俗話說,&ldo;吃人嘴短。&rdo;又道是:&ldo;得人錢財,為人消災。&rdo;兩個匪徒一力承擔為他們引見&ldo;香火&rdo;(負責警戒的土匪小頭目)。一路閒聊著到了&ldo;伏虎關&rdo;下,放哨的土匪老遠的就咋唬:&ldo;六嘎子,回來幹什麼?&rdo;
&ldo;五哥在嗎?那個叫&ldo;六嘎子&rdo;的匪徒反問道。
這時,一個黑胖黑胖的土匪走上關隘,大大咧咧地問&ldo;老六有事嗎?&rdo;
這個土匪恭敬地回答&ldo;回五哥的話,這位是我的表親,想進關考票。&rdo;
大個子按照禮節,抱拳在左肩,彎腰施禮:&ldo;西北連山一片雲,烏鴉落在鳳凰群,不知哪裡君來哪裡臣?&rdo;
黑胖子眯縫著金魚眼,問道:&ldo;從哪裡來相府?&rdo;
大個子連忙說:&ldo;稱不起相府,抱老把頭(放山人供奉的神靈)瓢把子,吃排飯的。&rdo;
&ldo;吃票&rdo;是土匪無本萬利,坐享其成的生財之道,一般情況下,匪幫並不難為考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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