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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忽然湧出的黑袍人潮究竟是什麼來頭?齊王適時地開口,「都是太學的學生,趁官家領臣工露面,想就早間科場舞弊的事討個說法——你聽清他們喊什麼口號沒有?『科場立政,首重公平』,『為政以得人為要務』。」
寒門子弟指著科考出人頭地,如今傳出舞弊的風聲,自然人人憤恨。可心裡有氣是一回事兒,氣到能擰成一股繩兒,有組織、大規模地鬧到天子眼前
千揚嘆了口氣,「年輕士子最易被煽動情緒,別被有心人利用,回頭落一身罪,再為他人做嫁衣,一輩子的指望便到頭了,多可惜。」
齊王調過視線落在她身上,不動聲色問:「昭儀說的有心人是誰?」
「還有誰,」千揚一哂,「太學學生一鬧,官家等同被架在火上烤,是要保住那三個得用的天子門生,還是開發了平眾怒?背後暗自竊喜的沒別人了。」
「昭儀身在深宮,卻目光如炬。」齊王沒再多議論此事,目光在她身上一逡巡,又問:「昭儀這身打扮,原是打算今夜逛逛上京城吧?」
是啊,可眼下官家大約是脫不開身了。百來個手無寸鐵的窮學生不可能真傷著官家,可禁軍如臨大敵,迅速將城門圈出一條兵甲合圍的道兒,根本不容官家有二話,眨眼便擁著他回皇宮去了。
城樓下的士子倒仍在呼喊,官家也沒叫逮,只是禁軍布好了陣,在外圍虎視眈眈,但凡他們有一絲出格異動,迎頭至少是棍棒伺候。
猝不及防地就被撂下了,千揚不擔心回不去宮廷,只是一時有些茫然,「從永定門回宮,王爺認得路麼?」
齊王沒立即答,而是虛攏著她的肩,示意她轉過身去看,「官家同朝臣皆無虞而退,永定門一出鬧劇掀不起大浪。昭儀看,上京城的花燈照舊燃得熱鬧,如此良夜,出來一趟不逛逛,豈不可惜?」
這是躥騰她同他一道遊街?千揚不由就心動了,她哪會真樂意這下就回宮,可同齊王一道,她又覺得躊躇。
不敢正眼瞧,千揚只好瞧瞧拿餘光瞥他。依舊是那日在咸寧殿的朱色蟒袍,寬廣的袖沿垂在身側,掩著一雙手若隱若現,那手半蜷成拳,連靜立的時候顯得都蓄勢待發,分明的指節似蓄著無窮的力。
這雙手千揚覺得全身都開始發燙了。齊王應當也沒有表面上這樣正經吧,她混沌地想,不然身為宗室,主動邀約天子昭儀同游,哪個正經人能辦出來這事兒?
今朝有酒今朝醉。十幾歲時那個不管不顧的自己似乎在慢慢甦醒,本能的情緒開始牽引著她做決定,千揚含糊地朝齊王笑:「您這身裝扮太點眼了,這麼著逛街市,不合適。」
齊王說這容易,信手朝前一指,「哪條街上沒成衣鋪子?現換一身就行。」
兩人並未明說好不好,心照不宣就是說定了,隔著半臂的距離,並排朝上京城的綺麗鉛華里走去。千揚起初還有些忐忑,慢慢地,便叫街上熱鬧的境況迷住了神,這攤朱石奇巧,那頭百戲新鮮,左右齊王也不言聲兒,她漸就忘了他還在。
瞧這吞火龍的小子,多神奇的技藝啊!張嘴間又吐出好一簇火苗子,他是如何辦到的?這得是哪路子武林神功!千揚駐足在人群里看得痴了,跟著人群一道驚呼叫好,看到盡興處甚至沒忍住拍手蹦躂,直到一場演完,人家同伴呵腰伸著銅盆到她眼底下,千揚這才傻了眼。
她身上哪有錢!太尷尬了,人家這是刀尖兒上舐血似地拿命討生活,她卻好意思吃白食,哪來的臉啊!慌亂尷尬之下往頭上摸索,拿個花鈿抵資,不知道人家能不能接受
身後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往那銅盆里放了個金錁子,收手時往她臂上一搭,一面沉聲說了句勞駕。
千揚側頭看見齊王,那尷尬勁兒不減反增。只聽那賣藝的小兄弟咬著後槽牙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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