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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將軍撩起衣袍的下擺，單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起江懿的右腳。
原本白皙的腳踝上赫然有一道傷口，堪稱一個血肉模糊，猩紅中帶著黑，看上去格外猙獰。
那本來是戴著腳鐐的位置。
裴向雲的臉色有些蒼白，低聲道：&ldo;你原來是這麼掙開的嗎?&rdo;
江懿垂下眼，這才想起來早上生怕把他驚醒，腳鐐才開了一半自己便硬生生從那個豁口擠了出來，也沒在意被腳鐐堅硬的邊緣劃傷。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倒是報復似的疼了起來。
裴向雲抿著唇，輕輕捧著老師的腳，顫抖的手似乎要去碰那道傷口，卻又有不忍，一時間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江懿冷眼旁觀他的糾結，不由得冷嘲熱諷道：&ldo;你這是在做什麼?&rdo;
&ldo;我心裡難受。&rdo;
他去而復返，提了桶熱水回來，跪在江懿身前：&ldo;我幫你包紮一下。&rdo;
江懿將腳縮回來，面無表情道：&ldo;不用，滾。&rdo;
&ldo;會很疼的……&rdo;他說，&ldo;看見師父疼，學生也會跟著心疼的。&rdo;
江懿冷笑：&ldo;原來你是會心疼的?我以為你那顆心和石頭似的硬，壓根不知道「難受」二字怎麼寫。&rdo;
裴向雲不由分說地拽著他的腳，小心地將傷口上的灰塵用水一點點洗乾淨：&ldo;那是因為學生只對師父一人心軟。&rdo;
江懿被他這麼捏著腳，只覺得一陣麻癢順著小腿攀附而上，臉上沒來由地發燙，低聲道：&ldo;放開我……&rdo;
&ldo;師父以後別再這樣對自己了……&rdo;裴向雲卻對他的要求充耳不聞，直到將那道傷口洗淨為止，&ldo;學生不想再看見你受傷了。&rdo;
江懿垂下眼看他：&ldo;你覺得還有誰能讓我受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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