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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中京,大定府。
耶律延禧按耶律洪基的遗言安排好一切后,开始焦急地等待西京道和南京道的捷报,这样才他才能堂堂正正地坐上皇位。
可首先传回的是西京大同府失守,南朝军继续向东攻略的噩耗。
接着又是东京道陷入僵局,涿州久攻不下,耶律斡特剌请求增援的文书。
愤怒的耶律延禧当即想赐死作战不力的耶律那也,被萧兀纳劝住,想亲率大军南下涿州,与宋军交战,又被北院枢密使耶律阿思拦下。
憋屈的耶律延禧起身一脚踹翻桌案,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先帝尸骨未寒,你们就生了异心吗?”
两位老臣连忙请罪,萧兀纳说道:“西京失守,并非耶律那也一人之过,如今战事不顺,再杀己方大将,恐怕会动摇军心。”
耶律阿思也跟着解释道:“上京道与东京道叛乱未平,王爷需坐镇中京,稳定朝局,否则大行皇帝的一番苦心不是白费了。”
耶律延禧听到这个称呼,更加烦躁了,不满道:“那你们倒是说说看,眼下该如何应对?”
二人对视一眼,耶律阿思说道:“我领五万人前去支援南京道,先拿下涿州再说。”
耶律延禧不耐烦地同意了,说道:“不许迁延推诿,再打不退南朝,我就亲自南下。”
耶律阿思无奈答应下来。
契丹的援军在宗泽收到朝廷旨意之前,便赶到了涿州城下。
耶律阿思从中京带出五万人,又将耶律俨的十万大军从析津城中带出,命他前往南京道西侧、太行山各处要塞检查防御情况。
这么一来,大辽的攻城大军已达到三十五万之多。
辽军也一改之前的进攻策略,放弃了主攻涿州城的计划,而是留下十万大军继续围困,剩下的二十五万人则分兵攻向王舜臣所在的易州城和宗泽所在的归义。
宗泽兵微将寡,据新城(今河北高碑店市)而守,种朴率两万骑兵在旁策应,但契丹军防守严密,他只能牵制少量部队,无法干扰到辽人的攻城。
新城是辽人的榷场所在,地处要道,水陆交通便利,但并非防守坚城。
宗泽做了不少准备工作,但城外的陷阱只是稍微阻断了一下辽军的前进步伐,他们铺平道路,架设攻城器械,一步步向城墙移动。
宋军的投石机和火炮开始还击,但辽军不计损失地上前,云梯很快便被搭上城头。
宗泽指挥弓弩手开始反击,火油和火箭也都用上了,一次次将敌军逼退。
接连几日下来,宋军虽然杀伤不少,但城门已被契丹军的冲车撞得摇摇欲坠,后续的云梯和楼车也不断增加,破城只是早晚的事了。
宗泽与部下商量是否将城门堵死,继续抵抗,拖延时间,副将跪地相劝,表示愿意率部殿后,掩护宗泽突围。
“我们若是突围,便是断了涿州和易州的后路,”宗泽叹道:“可是再坚守几日,派出求援的信使会带来友军也未可知。”
副将摇头道:“绝无可能,除非放弃涿州或者易州,不然哪来足够的兵力解围。”
宗泽正在犹豫之时,外出信使从水路暗道潜回城中,递上了朝廷的旨意和苏过的手书。
朝廷的意思是对外宣称辽主已死,瓦解敌方士气,苏过的信里则说得更详细些。
如果契丹大军已至,那么宋军的这种言论肯定会被辟谣,宗泽需要再加点料。
比如说耶律延禧迫不及待登基,所以不顾士卒死活;
比如萧兀纳觉得耶律延禧年少无知,两人关系转向紧张;
又比如耶律洪基的同母兄弟、宋王耶律和鲁斡准备入京抢夺皇位,他的儿子耶律淳也在东京道举兵响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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