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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烧成灰白色的残渣落下来，用铲子铲了堆起来，到时候有车统一运送，倾倒到郊外。
那就是“灰渣堆”了。农民们铲了灰渣，和其他一些叶子秸秆之类的东西混在一起，可以沤肥。
还会有贫寒人家的孩子和女人去灰渣堆里捡煤核。
煤核，就是比较大块的煤炭没有烧透，留下来的中心部分。捡回去还能烧。
这年头，什么不是稀罕物呢？只要能有一点利用价值的东西，就有人要。
如果耿子修是钉子，那么这个流程中，他能做的手脚不要太多。
轮到向阳，正好没有开水了。他拎着两个暖壶，毫不见外的进了锅炉房，给耿子修递了一根烟。
“来一根？”
耿子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伸出两根手指头，将烟夹过来。
“……谢谢。向科也来打水？”
“嗯，要住宿舍了，总得有点热水才行。”
“等一会儿，新一锅水就开了。”
在近处，能很明显的看出，耿子修整个人是很结实健壮的，肌肤黝黑，虽然长得普通，但是身体里藏着的力量不可小觑。
接受过训练的人，和没接收过训练的人，身上的肌肉走向都有细微的差别。
就像和平年代，军人也许没有健身房撸铁的人健壮，但是说起格斗搏击来，健身房里练出额肌肉和真刀真枪磨炼出的躯体，是完全没法放在一起比较的。
现在也是——经过训练的肌肉，和做体力活练出的肌肉，外行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在内行的眼里，那是高下立现。
也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是因为物资匮乏，大家都普遍偏瘦，以及这方面的研究还不发达，所以没有形成理论的体系。
在向阳后世，如何辨别危险分子和特殊人物，怎么看肌肉，怎么看体态，怎么看步伐，都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体系，和系统性的课程。
而现在，经过科学锻炼的眼力，也带到了这具躯体里。
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耿子修。
如果他真是间谍，那恐怕是建国前就埋伏下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电台，还是属于“暗子”，等到关键时刻才启用的那种。
再观察观察。
“向科原来在部队工作吧？”
耿子修说话慢吞吞的，有点没精打采的样子。
“很明显吗？”
向阳笑道。
“从部队出来的，可不止我一个。”
“但这么年轻就当了科长的，只有您了。”
向阳微微眯起眼睛。
耿子修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自己的身份太明显了？
“原来是要把我安排到机关做秘书或者做副手的，不过我想就近照顾家里人，部队就就近把我安排过来了。”
向阳装作没有听出任何弦外之音，说起话来笑眯眯的，像是普通的闲聊。
“耿兄弟呢？怎么来研究所当了锅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