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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被倏然亮起的光照得半眯起眼，在看清初眠的臉後，神情也沒有半點波動，語氣有些冷淡：「你怎麼會在這？」
和他疏離冷淡的態度不同的是，初眠卻是真得鬆了口氣，剛剛緊繃的神經驀地松下來。
「付子洋不放心，讓我來看看你。」初眠邊說邊掃了眼他的臉，果然看見臉頰處有一道劃傷，驀地睜大了眼睛。
「奚…奚明，你…你受傷了。」
把他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奚明低聲罵了句付子洋，隨後表情有些煩躁：「你的司機呢？給他打電話叫他來接你。」
奚明更加疏離的態度，讓初眠有些手足無措，只能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先幫你上藥，上完藥我就回去。」
見奚明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初眠就當做他答應了，開始用手機搜索附近有沒有藥店。
搜索到一半，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事情。
對了，剛才那個砸在地面的聲音……
初眠悄悄地抬眸，鼓起勇氣向奚明的後方看了過去，就怕那裡躺著個人。
還好，那一片空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察覺到初眠一會兒緊張，一會兒鬆口氣的神情，奚明聯合起剛剛發生的事，便大概猜出初眠在想些什麼。
但是他也懶得和初眠解釋，就當做沒有看到，繞過他便往巷子出口的方向走去，初眠見狀連忙跟上。
「走錯了，藥店再另外那個方向。」
見奚藥店的反方向走去，初眠下意識拉住了他的袖子，反應過來後又迅速地放開。
即使他這麼說，奚明的腳步卻絲毫沒有放慢。直到離藥店越來越遠，奚明才開口：「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去藥店了。」
確實沒有說過。
「可是，你的傷。」看著奚明精緻的臉上留下一道突兀的劃痕，初眠擰起了眉毛。
作為一個演員，初眠對臉上的傷口本能的在意。在這種在意的驅使下，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然顧不上對奚明的害怕，拽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拉著他便往回走。
一邊走還一邊說。
「不消毒塗藥的話，以後留疤了怎麼辦。」
不知道是因為驚訝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奚明被拽著走了一半，才掙脫初眠。
見初眠回頭看他，又想去拽他。
「知道了，塗藥。」他的聲音多少有些無奈，「嘖，真夠麻煩的。」
值得慶幸的是，初眠在地圖上查到的這家藥店，此時還開著門。向藥店老闆說明了情況，又給他看了眼奚明臉上的傷口。
走出藥店時，初眠的手裡提著一個白色的塑膠袋，塑膠袋裡裝著一堆瓶瓶罐罐，都是剛剛的老闆開的藥。
環顧了一下除了藥店外空蕩蕩的四周，初眠有些犯愁。此時藥已經買上，剛剛那股子勇往直衝的勁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想起自己剛剛的行為，初眠覺得耳尖有些發燙，已經不敢再抬頭去看奚明的眼睛。
「我…我們先找個地方。」他的聲音因為心虛變得更加細弱：「我先幫你把藥塗了。」
他不敢抬頭，奚明垂下眸子，視線落在他精緻白皙的側臉，一對魅惑人心的桃花眼在月光下氤氳起一層霧氣，看不清眼底的情緒，他突然扯了下嘴角，淡聲說：「行。」
季時言放下筆，邊捏著鼻樑邊打開手機。
屏幕上顯示時間已經十點半。
他又打開了微信，點進了初眠的聊天框。
除了上午的一條信息外，仍然一條信息也沒有。
少見的安靜。
季時言有些煩躁地打開窗戶，冷冽的寒風吹了進來，心裡的煩躁感卻沒有減少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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