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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白雾缓缓消散,层峦叠嶂、巍峨险峻的的青山后,被切割成一块块的土地慢慢出现,跟着,是被土地围绕在中间的一大片房舍。房舍慢慢清晰,一座座楼台鳞次栉比,一爿爿店铺热闹繁华,一张张招牌随风飘摇。耳边渐渐传来一阵高过一阵,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和各种讨价还价,大人小孩的喧闹。熟稔的零散生意人,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摆着摊子,卖着各种手工玩意儿、各种吃食、各种用具,应有尽有。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儿,眉目清秀,跟在一位驼着背的白发老妪身后,走在这繁华嘈杂的街道中,尽管周围响起各种招徕生意的吆喝,却没能让他侧目。他双目明亮,与老妪一起看着同一个方向,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二人白衣飘飘,步态轻盈,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行走自如,频频引来旁人注目。
很快,就见在他们的前方围起了一大堆人,人群兴奋地谈论着,不停的有人挤进去,又不停的有人挤出来。挤进去的人是想看看中间到底有什么,挤出去的人,是想着赶紧去报信儿。两个二十多岁,身材略胖的年轻男子刚从里面挤出来,眉飞色舞地谈了起来:
“了不得,了不得啊,那当真是一棵羽仙草!”
“什么?能让人飞升成仙的羽仙草真的存在?”
“那还用说?这里面真的就是啊!我记得父亲说过,那羽仙草叶如轻羽,茎如翠玉,花如金铃,那盒子里放着的仙草可不就是如此!”
“三哥,那咱们得赶紧回去告诉族长啊!”
“对,走,赶紧走!”
说着话,二人已经匆匆离开。
老妪看着二人离开,又看一眼拥挤的人群,表情木然,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人群的外侧,冷眼看着人群,仿佛能够透过层层人墙看到中间。
男孩儿抬头看了一眼老妪,抿了一下嘴唇,心中轻轻念了一句:
“羽仙草……”
“羽仙草!真的是羽仙草!小可怎么会骗人呢?”
人群中间,穿着粗布衣衫,满面尘土的瘦弱中年男子喊道,将手中普普通通的木盒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只露出半棵草的样子。
在他的身后,席地而坐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一名中年妇女,妇女面色蜡黄,口唇干裂,瘦骨嶙峋。若不是胸口还隐隐有着起伏,直让人怀疑早已经一命呜呼。
人群中充满着各种兴奋与嘈杂,怀疑与试探,时不时有人要求中年男子完全打开盒子一睹仙草真容,又有人喊着不同的价格:
“一千两银子,卖吗?卖的话随我去取现银!”
“一千一百两!一千一百两现银,我要了!”
“别是假的吧?羽仙草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何你自己不服用,而要拿出来卖呢?”
听到有人这么说,中年男子面露急色,说话却并不利索:
“不是,怎么可能是假的?我自己怎么能吃呢……”
人群中顿时有人起哄:
“你自己都不吃,岂不是更可疑?”
一直低头照顾怀中妇人的小姑娘突然抬头,盯着起哄的人,声音有些怯怯,却很清亮:
“不是我爹不吃,而是爹、娘、我,谁都不愿意丢下至亲成仙而去!现在,我娘病重,我们背井离乡,流落至此,连饭都吃不饱,留着这样一棵仙草又有何用?是以才拿出来卖,不然我们也舍不得这样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