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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安嗣荣叫上符疏同,二人同往秦国公府而去。
这秦国公府乃是李守贞在东京城内的官邸。李守贞叛晋之前官封北面行营兵马都监、同平章事、郓州节度使、授爵秦国公。
当年青州节度使、东平王杨光远据青州叛乱。李守贞奉命征讨,诛杀杨光远班师后,晋少帝石重贵将杨光远在东京的住宅赐给他。李守贞于是私占邻近住宅的军营,用以扩大府邸规模,大兴土木,营造一年多,落成后,富丽奢华为京城之冠,少帝前往赐宴,礼遇之隆无人能及。
秦国公府离皇甫遇宅子只隔两三条小巷,前日傍晚,韩通奉命悄悄跟随马全义,追踪他落脚之所,便是到了秦国公府附近便失了了踪迹,这才碰巧解了符疏同夫妻二人之围。是以二人来探秦国公府,便是怀疑马全义可能落脚在此。
二人翻越后墙而入,进得府内,才知秦国公府占地之广,亭台楼阁,池塘假山错落分布,屋舍鳞次栉比,宛若迷宫一般。好在符家和李守贞乃是姻亲之家,符疏同以前也来过两回。他领着安嗣荣穿过后花园,径直来到内宅。二人料定府中既只有仆童杂役数人,轻易倒不至于撞上,便在内宅中逐一查看。
这内宅房舍亦多,搜寻多时,尚未有所收获。安、符二人正欲前往外宅,忽闻脚步声起。两人急忙躲进帷幕之后。但闻推门之声,一个杏黄衣衫的女子推门而入。这女子约莫十四五岁,身量刚刚长成,模样极为俊俏。安嗣荣但觉她眼熟。恍然间,符疏同已现身而出,压低声音道:“阅真,你怎会在此?”
这女子受了一惊,却并不慌乱,转身来看,脸现惊喜之色,道:“二哥,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俄而目光投向从帷幕后走出来的安嗣荣,直愣愣看了许久,惊喜道:“你就是我姐姐口中常说的盖世英雄。。。。。。安公子是吗?”
符疏同见她口无遮拦,叱道:“阅真,说话没轻没重的。”
安嗣荣抬手行礼道:“无妨,在下安嗣荣,令妹天真无邪,倒是可爱得很。”
符疏同追问道:“你为何来这里?”
符阅真指着卧榻道:“这里是我姐姐房间啊,我来看看不可以吗?”
安嗣荣闻言仔细打量这房间,这才注意到这间屋清净雅致,虽久已无人居住,却打扫得一尘不染,居间器物十分简洁,细软配饰雍容而不俗,却似尚未出阁女子的闺房。心中暗衬这符阅娴既是李守贞世子夫人,却为何居所全无男子器物、行迹。但碍于人家夫妻闺中之事,到也不便开口询问。
符疏同道:“我是问你怎么会来东京的?你不是该在陈州老家吗?”
“哦,我跟父亲说想念从益哥哥和公主姐姐了,父亲同意的啊。”符阅真说话没头没尾,忽地又想起来:“花姨和公主姐姐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们在这里干嘛?是要见她们吗?”
安、符二人知道不可久留,匆匆再问了她几个事情,又叮嘱她不可提起此事,便欲离去。符阅真天真烂漫,不舍道:“你要是我姐夫该多好,比那个死胖子可强去百倍。”
安嗣荣心中暗叫:“惭愧”,再不敢停留。符疏同回头瞪了妹妹一眼,也不敢看安嗣荣表情,只引了他匆匆从后院遁去。
原来符阅真口中的花姨便是后唐明宗李嗣源的淑妃王氏,此女出身平民,乃邠州一糕点铺老板之女,年方及笄便生得眉如远山,目如秋水,鼻似琼瑶,齿似瓠犀。因为天生丽质,人言花儿在她面前亦羞觉不如,故而有“花见羞”的美名。
因艳名在外,十七岁便为年已五旬的后梁儒将刘鄩求娶,及刘鄩战死,又被李嗣源得到。李嗣源对她恩宠有加,称帝后,数次欲立为皇后。她性情温顺,心地善良,颇有东汉光武帝皇后阴丽华之风,因不愿取代李嗣源原配曹氏,所以固辞皇后之位,故而封了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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