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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火燒了四年才堪堪熄滅,滅不盡的火最後全流進了萼川,於是,萼川倒流。
萼川流火那一日,先妖后在新建申椒殿的琉璃頂上咽了氣,化作飛灰,飄揚過芣崖的每一寸土地,與最後一截鳳凰骨葬身在萼川盡頭,那是當年第一滴雨落下的地方。
此後,萼川里流的都是從兩任妖王身上留下來的血,芣崖上撐起來的是兩任妖王的金罩來抵擋風雨。
「先妖后故去的那一日,殿下趕回,於申椒殿外長跪不起,最後執意陪殿下跪到最後的,就是雲後。」狐侍說,「雲後當年原就是殿下軍前排名第一的大將,為殿下披荊斬棘,無往不勝。」
甘蘄耍著杯子,仿佛無意間提起:「我聽說,這雲後,原身為一隻青鳥。」
「是啊是啊。」狐侍小雞啄米般點頭,已然是放開了,往嘴裡塞了一塊自己帶來的糕點,含糊不清地說,「雲後他只比殿下晚一月破殼,正好在妖族東奔西跑無暇他顧的時候,雲後竟是在殿下翼下破的殼,那時候殿下羽毛已經長得差不多了,聽說雲後開口差點就要叫娘了。」
狐侍嘆了口氣:「行藏大人常說,殿下身上啊全是火,這火,也只有雲後能滅。」
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荊苔還在細想,不妨袖子一扯,卻是甘蘄風流浪蕩地扯了他去,手在嘴邊敷衍地一攏:「青鳥,青鳥可是難得有水靈的鳥禽。」
話畢,甘蘄恢復了支著下巴靠在桌子上的姿勢:「照這樣說,既有戰友之誼,又有天生之合,我看這原本就是命定的道侶。」
狐侍笑得直咧嘴:「您說得對,就連每回不要命也要湊到殿下跟前兒的那起子妖精,也只盼著一場露水姻緣,我們妖啊,原不在意這些的,奈何雲後殿下總是執念強些,這也沒什麼的,左不過是要麼被殿下揍要麼被雲後揍罷了,咱們妖也不怕揍。」
狐侍喝了酒,踉踉蹌蹌、稀里糊塗地出門去了。
荊苔把門關上,回頭一看,甘蘄在燈下靠著手臂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荊苔一愣,動作難得遲疑了一下。
他輕輕走了兩步,屋子裡寂靜無聲,走到桌邊的時候只聽銀箔燈內兩聲燈爆,荊苔的手慢慢舉起來,停在半空中,擋住有些招搖的燈火。他沒說話,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在甘蘄臉上映出來的陰影,驀地影子停了一下,停在甘蘄的眼角。荊苔略想了想,手還是沒按下來,移了些角度,用手指的影子摸了摸那個眼角的小坑。
甘蘄的眼皮動了動,荊苔本能地就要把手收回去,甘蘄抓得比他收得更快。
荊苔的手腕被抓住的那一霎那,心也猛地一炸,正正迎上甘蘄清醒得發亮的眼珠子,仿佛嵌了一方水潭在眼裡。
甘蘄啞聲:「小師叔這是要摸什麼?」
荊苔沒法解釋,這舉動怎麼解釋都不對,他抿著嘴,避開甘蘄的眼神,把手往後縮,但他掙脫不開,甘蘄執意要從他這裡討一個答案。
周遭依舊靜謐,燈火晃悠間他們的視線糾在一塊。
荊苔抿嘴,再次縮手,甘蘄還是不放,幾番拉扯,便碰翻了那壺酒。酒壺「嘩」的一聲四分五裂,清亮的酒液沿著地板的縫隙徜徉開來,甚至蔓延到甘蘄和荊苔的腳邊。
「嘿!那個……那個……」
荊苔甘蘄二人猛地回頭,紛紛看向說話的空無。
空無鋥亮的光頭露了一半在外頭,捏著帷幔,緊張道:「雖然不是很想打擾二位,但這裡畢竟有貧僧,還有個小孩兒,不然……總得我們倆先出去吧,有屋子也好,沒屋子也罷,就算廊下呆一晚上也好。」
荊苔咬牙把甘蘄的手硬生生地扒掉,面無表情:「無事發生。」
「是——無事發生。」甘蘄笑嘻嘻地舉著手,再用隔音符按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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