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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連鳳舉,亦於雪中眯眼見他慌張,眸中蓄出些意味深遠的笑意。
謝昭寧求助無緣,又干杵在原地須臾後,只能認命深深吸氣,抿了唇,往霍長歌身側走過去,他見她哭得聳著肩不住得抖,頭也不抬,腦後小髻微微地顫,隱隱約約又想笑。
她駁斥連珍時盛氣凌人,與他交手時詭譎兇狠,如今又哭得這般嬌憨委屈,似是身體裡住著好幾個人,矛盾得讓他不知該如何言說,宛如她適才用過的刀一般,耀眼鎏金之下是尋常的光亮刀身,瞧著雖涇渭分明卻又能融合於一身。
「適才確是我未全情投入,途中分神,才致失守落敗,有負郡主一腔赤忱,著實慚愧得緊……」謝昭寧於霍長歌身前拱手,清朗嗓音一收,躬身與她視線平齊,沉聲溫柔與她道,「但願賭服輸,既是我敗,那弓——不日奉上。若郡主還有興致,咱們改日再戰,如何?」
霍長歌偏頭睨他,淚眼婆娑咬著唇角,嗚咽不止,淚珠撲簌撲簌往下落,晶晶亮亮地掛在下巴上搖搖欲墜。
連珍遠遠聞見他那聲音,便心下咯噔一響,十指絞得錦帕愈加緊了。
「誠心的?」霍長歌抬眸,可憐巴巴疑他道,「你總欺負我……」
「……君子一言,」謝昭寧連話亦不敢多說了,只舉了右手發誓,凝著她溫聲謙和道,「可信了?」
言行已是他從未有過的縱容遷就。
「哦。」霍長歌「噗嗤」一聲便又笑了,笑得一臉的淚水「啪嗒啪嗒」摔落在地,未盡的哭腔里含了笑意,軟軟糯糯道,「……那好吧,我原諒你了。」
霍長歌見好就收,哭多了自個兒也頭疼,上輩子家破人亡後,她只當自己已無淚可掉,如今三不五時哭上一哭,又撒嬌又示弱,殼子裡一道「飽經風霜」的魂魄都被她哭得蜷縮成了一小團,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謝昭寧這才眼神鬆了一松,於懷中取了塊兒疊得整齊的方巾遞給她,見她接過揩了淚,終於吁出一口長氣,緩緩直起了腰身。
「你既是個小丫頭,又任性-愛哭,」連鳳舉雪景之中束手旁觀,見事情已了,便往前走近幾步,身後太監忙打了傘緊跟上前,他端著一副長輩模樣,揚聲突然便與霍長歌意味深長笑著道,「你爹怎還捨得讓你習武呢?」
第19章 故人
霍長歌聞聲側眸,便曉得連鳳舉果然又起了疑,無時無刻不在試探中。
「爹爹說,旁的確實可以不通,也的確並不逼迫長歌成才,北地便是天要塌了,亦自有他在,只——」霍長歌展開那方巾隨意揩著頜下的淚珠,隱約似聞見一縷清淺又溫暖的桂花香,她理所當然笑著回答連鳳舉,「在北地三州那樣的地方,自保的功夫自是要有的。」
「爹爹說,他曾與陛下起誓,只要有跨得上戰馬的一時,便為陛下死守著北疆一日,絕不讓狄人越過雷池一步。」
「可戰局瞬息萬變,他亦不能托大,若是有朝一日,狄人馬騎當真踏入了三州的城池,那於國他仍需死守;於陛下,他需得執偌;於長歌,他便顧不得那許多了——他先是臣是帥,而後才是長歌的父親……」
「長歌雖是女子,卻生在北疆、長在北疆,早就應當明白,」她似未有一絲怨懟,傲然挺胸抬頭,眼神清亮驕矜,擲地有聲笑著道,「要活下去,靠不得旁人,自個兒手中握著的刀,方才是唯一的依仗。」
她一語說得眾人皆恍然憶起她適才廊下駁斥連珍的話來,只當原是因霍玄忠義家國有此取捨,方才造就了霍長歌的獨具一格。
只連鳳舉聞她所言,陡然憶起了舊事。
那一瞬,屋外寒風裹挾細雪吹進室內,吹得霍長歌一身緋紅深衣獵獵作響,她身後似是有霍玄的影子憑空浮起,年少時的霍玄,亦是如此無畏無懼,手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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