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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州府告狀,結果州府也說那穀子是劣等穀子,也只有八十斤。
&ldo;少年的娘犟脾氣發作,居然再挑了那擔穀子,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走上京城,到刑部大堂擊鼓鳴冤。滾過釘板,上了刑堂,刑部老爺們聽罷案情,面面相覷,有一位老爺說了一句:若沒有這二十斤的差額,你讓老爺我們喝西北風啊?
&ldo;於是,少年的娘又被打出了刑部,她嘔不下這一口氣,因為滾釘板又染了風寒,回來後不久就死了,少年的爹本來就病重,經不起這等打擊,便也斷了氣。
&ldo;少年這一年才十歲,家裡的幾畝薄田和房子早就因為告狀而賣掉了,天下之大,他竟沒有容身之所。所幸同村有個村民被拉丁後又反上山成了山賊,暗中回家探親,見少年可憐,便將他帶上了山。
&ldo;於是,這少年十歲時便做了山賊,八年後,因為他資格很老、人緣又好,便成了雞公寨的七當家。&rdo;
我無語。
那個看見我就會臉紅的清秀少年,那個明知我做的飯菜可能有問題、仍笑著吃下去的老七,竟然十歲時便做了山賊。
眼見狐狸又要張口,我顧不了心痛,將手一舉:&ldo;慢著!&rdo;
狐狸微微一笑:&ldo;大嫂有何指示?&rdo;
我試探著道:&ldo;那個、六叔,能不能講一個輕鬆點的故事?&rdo;
狐狸搖了搖頭:&ldo;沒有。&rdo;
我只得作罷。
&ldo;這回不是少年,是一個大夫。他懸壺濟世,在鄉鄰中頗有聲望。某一夜卻被縣令請進了一個園子,替一名昏過去的四十多歲的婦人診脈。他醫術高明,自然一診便說,此婦人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ldo;誰知縣令聽了這話勃然大怒,將他打了出去。這大夫回來後仔細回想,想起丫環們曾經說過一句老夫人,這才知那有身孕的婦人竟是縣令守寡十餘年的娘。
&ldo;大夫驚恐不安,知道縣令心狠手辣,只怕會殺人滅口,便帶著妻兒連夜離開家鄉。誰知縣令發現大夫逃走,便知他知道了自家不可告人的醜事,於是派了殺手,連夜來追大夫。
&ldo;在一條小河邊,殺手追了上來,將大夫一家砍倒在血泊之中。大夫也被砍了一刀,所幸他及時跳入河中,才撿回一命。
&ldo;他家破人亡,便也只得上了雞公山,落糙為寇。&rdo;
我怔然半晌,低聲道:&ldo;我知道,這是屈大叔。&rdo;
狐狸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我也慢慢想明白了他為什麼要說這些故事,便也沉默下來。
夜風忽盛,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狐狸看了我一眼,忽然伸手解下長袍,披在我的肩頭。
此時他僅著一件貼身的中衣,可這麼看過去,倒顯得他身形更為修雋挺拔。
見他又要張口,我忙道:&ldo;六叔,你不用再說故事了,我都明白。&rdo;
狐狸唇邊慢慢湧上一絲笑意,道:&ldo;大嫂果然冰雪聰明。&rdo;
他喝了口酒,望向天上的明月,淡淡道:&ldo;雞公寨的這些兄弟,除了二哥和三哥的人,其餘的基本都是被逼上山的。若是雞公寨因為二哥和三哥鬧內訌而散了,他們便會沒有了活路。我不管名義上當家的是誰,我只要這幫兄弟有條活路。&rdo;
&ldo;所以,你才將我肚子裡的孩子說成是大當家的,用大當家遺孤的名義來鎮住他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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