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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睫一垂，漆黑的眼底映著寧如深，&ldo;朕也並非對所有人寬厚。寧卿可明白？&rdo;
寧如深點頭，&ldo;臣明白，比如一些孽子。&rdo;
李無廷，&ldo;………&rdo;
˙
馬車終於行過鬧市。
車廂外漸漸安靜了下來，大概是行進了某條人跡罕至的巷道，只聽得車軲轆碾過青石板的聲音。
這一路上車帷都是放下來的。
寧如深早就憋得悶，這會兒便湊近車窗，掀了道縫往外看。
四周果然僻靜，長長的巷中都沒人經過。
他稍微大膽了一點，乾脆把整個腦袋都鑽出去透氣。
車廂內，李無廷看著只剩脖子以下的人：……
旁邊伺候的德全忙道，&ldo;寧大人，您掛顆腦袋在車外面，像什麼事兒呢！&rdo;
寧如深舒服地搭著腦袋，&ldo;沒事，不會有人經過的。&rdo;
李無廷目光沉沉，&ldo;你有考慮萬一有人不幸經過，看見這畫面是什麼感受？&rdo;
什麼叫不幸經過？
寧如深代入了一下，隨即感嘆，&ldo;不虛此行。&rdo;
李無廷，&ldo;……&rdo;
李無廷，&ldo;滾回來。&rdo;
帝王發話，寧如深遺憾作罷。
他剛要將頭縮回去，馬車就拐出巷口。出了巷子正對著另一處街頭，只見幾名書生打扮的華服青年站在一間不起眼的客棧前。
幾人似有些遲疑和緊張，相視幾眼，其中一人還捂了捂腰間。
隨後拉拉扯扯地快步進了客棧。
寧如深趴在車窗上看幾道背影消失其中，坐回了車廂緩緩回味。
現在恰逢會試前夕，他又戴著&ldo;考官&rdo;的身份。
難免要比平時敏銳一些。
&ldo;寧卿在車窗外都能待得樂不思蜀。&rdo;李無廷開口。
&ldo;臣，沒有的事。&rdo;寧如深隨口應道。
似是覺得他的回答竟如此平凡，李無廷不禁看了他一眼。
寧如深這會兒正琢磨著事，暫時沒心思和李無廷捧哏。
那幾名青年形跡可疑，該不會是考生？
但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如果僅靠一點憑空猜測就驚動御前，未免太小題大做。更何況萬一驚擾了原本無辜的考生，那豈不是誤人前程。
思緒流轉不過幾息之間。
寧如深很快有了決斷，&ldo;陛下，容臣在這裡下車。&rdo;
李無廷，&ldo;怎麼，還是喜歡車外的氣息？&rdo;
&ldo;……&rdo;
從剛才開始就在陰陽怪氣些什麼。
寧如深說，&ldo;臣想起要去附近買些東西。&rdo;
李無廷指尖在桌面點了兩下，隨後朝外道，&ldo;停車。&rdo;
馬車穩穩停下。
&ldo;謝陛下。&rdo;寧如深說著要下車，又覺得自己這身緋紅的官袍太顯眼了一點兒，&ldo;陛下能否借臣一件披風……有點凍。&rdo;
李無廷看了他兩息，&ldo;德全。&rdo;
&ldo;是。&rdo;德全很快翻出件披風遞去。
寧如深往身上一攏，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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