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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苏轼见他一脸低沉,问道:“怎么了这是,章子厚难为你了?”
苏过行完礼后,伸展四肢靠坐于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闭眼仰天,说道:“不曾,世伯与我畅谈许久。”
苏轼怪道:“那你如何这番模样?”
苏过坐起身,瘪瘪嘴,说道:“爹爹,你有没有过那种终日忙碌,却最终未能得偿所愿的挫败感?”
苏轼听罢,笑道:“还以为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你这用词大为不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受挫平常事尔,如何能轻易言败?”
苏过又瘫倒下去,差点忘记这老爹的个性了,他这一生就在苦中作乐这四个字上了,好日子也得找些不痛快,当儿子的实在是望尘莫及。
看苏过如此颓废样,苏轼顿时来了精神,决心找回父亲的权威,于是在一边坐下,说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一天天地两边和稀泥能有什么用。”
苏过计划要离开一阵,临行前也想着跟父亲好好交个底,端坐起来说道:“爹爹觉得司马相公比起范文正公如何?”
“那自然还是稍逊的。”苏轼不带丝毫犹豫,范仲淹可是他的偶像。
苏过又问道:“当年范文正公推行新政,朝中诸人比之当下又如何?”
苏轼这下明白过来了,自然不会钻进套里,说道:“眼下朝中那些奸邪,难道不都是新党?”
这话其实大差不差,眼下朝中新旧党泾渭分明,而当初围在王安石身边的那些人好多都是投机分子,像邓绾便直接宣称“笑骂从汝,好官须我为之”,这种做派连新党的人都看不下去。
新党的人在道德方面确实不如旧党,但旧党的人又短于具体事务,想想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站着的人却越来越平庸,实在是让人唏嘘。
苏过笑道:“爹爹莫要转移话题,我只问当下朝中大臣是否不如庆历年间,就算如爹爹所言,去掉新党诸人,是否还是不如?”
苏轼这下只得闷声称是,若单论道德文章,巅峰自然是在仁宗一朝。
“那便是了,”苏过笑道:“四十年前的问题眼下更严重了,人却还不如当时,恢复旧制能有何用?改革是死,等死难道不是?”
苏轼摇头,说道:“你这是诡辩,我与你叔父年轻时也好此道,并无说服力,等未必就是死。”
“爹爹说得是,何况死缓也好过斩立决,”苏过承认,又道:“所以我才去先生处学习,治理天下怎可单纯依赖执政者的道德,当以制度为重,制度又当循时而变,一味守旧济得甚事?”
父子俩正讨论间,苏辙也过来了,原是为了弹劾朝中不肯让位的旧党相公之事过来知会苏轼一声,听闻两人的讨论,说道:“道理是如此,可若制度变错了,又当如何?”
苏过忙起身,行礼答道:“叔父所言,便是我之前提到的,大臣不可因政见不和便求外放,如此反倒促成了错误的政令颁布下去。”
历史上明朝的谏官以挨板子为荣自然是有些病态了,但宋朝的谏官上完书,没朝廷见反应,直接就拍拍屁股不干了,实在是有悖这一官职的设定,参考唐太宗时期的魏征和宋仁宗时期的蔡襄……算了还是别参考了,因为也不是每个皇帝都能唾面自干的。宋朝的士大夫就没把自己当职业官僚,所以总有一种“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态度,稍不合意便求外放,而外放可做的事就多了,可以知一州,也可以去修史,去讲学,甚至直接退休,就这还可以博得名声。
苏过不禁想到后世的公务员,又叹了口气,道德和制度确实是缺一不可啊。
苏辙点点头,这个观点已经说过多次,就不必再展开了。他眼下身为右司谏,干的就是火力输出的事,在旧党反攻的大环境下,一直闭口不言有点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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