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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牌苦著臉看著她，這就是你看上了她的理由？作為財大氣粗的金主要借著租房住到我們家。之前還處心積慮來當自己的老師，也不收錢，就說蹭外教課和蹭飯，現在她明白了，不就是想多在小姨家呆一會兒嗎？
&ldo;是，&rdo;牌牌低頭攥著手，做出一個拮据的租戶的樣子，&ldo;還很漂亮。&rdo;
&ldo;做飯也十分好吃，家務井井有條，是個很會生活的女子。&rdo;向挽又說。
&ldo;是，&rdo;牌牌瞄她一眼，&ldo;還很漂亮。&rdo;
向挽覺得牌牌的眼神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只當是小姑娘執拗的稱讚，便點頭接口道：&ldo;是，很漂亮。&rdo;
完了呀，牌牌在心裡拍了自己的腦門一把。
忽然覺得很悲愴，她看看時間：&ldo;八點二十了向老師。&rdo;
&ldo;嗯，洗澡睡吧，明兒早起。&rdo;向挽理理她裙子上的小花。
&ldo;向老師晚安。&rdo;
&ldo;晚安。&rdo;
翻了兩頁書，再在群里和於舟她們聊了一會兒，已經快十一點了，向挽正想著晁新怎麼還沒回來，剛要發個微信，就接到了晁新的電話。
她的聲音很冷，冷到像是在冬天，說話也很乾脆，沒有往常的懶音。
她問：&ldo;睡了嗎？&rdo;
&ldo;沒有。&rdo;
&ldo;方便來接我一下嗎？&rdo;說這話時，她先稍稍出了一個氣息。
向挽聽出了不對勁：&ldo;你在哪？&rdo;
不自覺地放低了嗓音。
&ldo;城北路33號，皇庭ktv，我在門口等你。&rdo;晁新像是吞咽了一口，又說，&ldo;打車過來，停路邊，讓他別走。&rdo;
掛了電話，向挽飛快地脫了家居服，半裸著身子跑到門口，把衣架上的t恤和牛仔褲一套，拿起手機和錢包就出了門。
半夜叫車很快，在小區門口等了大概一分鐘，車就到了，向挽鑽進去，關門的聲音有點急：&ldo;師傅，麻煩快一些。&rdo;
打車app上顯示要15分鐘，路況良好，向挽盯著那個小車的圖標，看它像蝸牛一樣爬過城市交錯縱橫的道路。
城北路是燈紅酒綠的夜場，酒吧和ktv聚集，震耳欲聾的歌聲從黑漆漆的洞口一般的門臉里鑽出來，同樣鑽出來的還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以及偶爾幾個紅著臉夾著煙的中年男人，勾肩搭背地拉長嗓音，對著唯唯諾諾的小弟大聲吹噓。
不遠處的台階上還有幾個把菸頭按在地上的青年男女，摟著摟著接吻，然後就開始揉胸。
台階另一邊的暗巷口，一個醉漢躺在地上，光著膀子，幾乎要窒息地嘔吐。
有路過的人看不去，幫他翻了個身，然後他就趴著吐，總算不會被自己的嘔吐物噎死。
晁新就站在台階的右手邊，穿著非常職業的白襯衣和西褲，頭髮稍稍有點亂，臉也漫上粉色，但她站得很筆挺。
哪怕高跟鞋的鞋跟像釘子一樣鑽著她的腳跟，哪怕她的膝蓋已經軟得有一點打顫，哪怕她睜眼閉眼之間，霓虹燈已經模糊成一片。
但她知道她必須表現得鎮定而有理智，如果她在這裡睡著了，不出十分鐘，可能就會有偽裝的&ldo;好心人&rdo;上前，然後&ldo;撿屍&rdo;。
好一點，她會醒在某一個被子上都有頑漬的廉價賓館，壞一點，她可能會被脫光了扔在某個洗手間。
她的呼吸很粗重，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灌了很多、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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