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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照片,照片中的阿黛拉是長頭髮,更年輕,懷中抱著一個嬰兒,許多嬰兒的照片。&ldo;這是她的女兒。&rdo;拉蒙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ldo;現在在哪裡?她為什麼一個人?&rdo;我輕輕地問拉蒙。&ldo;不知道,她也從來不講過去。&rdo;我靜靜的看了一下照片。這時法蘭西斯哥在叫我‐‐&ldo;來,我給你看我兒子和太太的照片。&rdo;跟去他房內,他拿了一張全家福給我看,都是在海邊拍的。&ldo;好漂亮的太太和孩子,你為什麼一個人?&rdo;法蘭西斯哥將我肩膀扳著向窗外,他問我:&ldo;你看見了什麼?&rdo;我說:&ldo;看見光。&rdo;他說:&ldo;每個人都一定要有光在心裡,我的光是我的藝術和我的生活方式,我太太卻偏要我放棄這些,結果我們分開了,這不是愛不愛她的問題,也許你會懂的。&rdo;我說:&ldo;我懂。&rdo;這時夏米葉進來,看見我們在講話,他說:&ldo;你懂什麼?&rdo;我說:&ldo;我們在談價值的問題。&rdo;他對法蘭西斯哥擠擠眼睛,對我說:&ldo;你願意搬來這裡住嗎?我們空房間多得是,大家都歡迎你。&rdo;我一聽呆了下,咬咬嘴唇。&ldo;你看,這個小城安靜美麗,風氣淳樸,你過去畫畫,為什麼現在不試著再畫,我們可以去藝廊試賣你的作品,這兒才是你的家。&rdo;我聽得十分動心,但是我沒法放下過去的生活秩序,這是要下大決心才能做到的。&ldo;我放不下馬德里,我夏天再來吧!&rdo;我回答。&ldo;隨便你,隨時歡迎,你自己再想一想。&rdo;當天晚上我想了一夜無法入睡。
過了快七天在塞哥維亞的日子。我除了夜間跟大夥一起聽音樂之外,其他的時間都是在做長長的散步。烏蘇拉跟我,成了很好的朋友,其他的人也是一樣。在這個沒有國籍沒有年紀分別的家裡,我第一次覺得安定,第一次沒有浪子的心情了。
以後來來去去,這個家裡又住了好多人。我已計劃星期日坐夜車回馬德里去。荷西也得回去,於是我們先去買好了車票。那天下午,要走的客人都已走了,卡門和馬力安諾騎摩托車先走。我們雖然平時在這大房子內各做各的,但是,要離去仍然使人難捨。&ldo;你為什麼一定要走?&rdo;拉蒙問我。&ldo;因為荷西今天要走,我正好一同回去,也有個人做伴。&rdo;&ldo;這根本不通。&rdo;恩里格叫。烏蘇拉用手替我量腰圍,她要做一件小牛皮的印地安女人的皮衣裙送給我,另外埃度阿陀背一個美麗的大皮包來,&ldo;這個借你用兩星期,我暫時不賣。&rdo;我十分舍不下他們,我對夏米葉說:&ldo;夏天來住,那間有半圓形窗的房間給我,好吧?&rdo;&ldo;隨你住,反正空屋那麼多,你真來嗎?&rdo;&ldo;可惜蘿拉不認識你,她下個月一定從敘利亞回來了。&rdo;阿黛拉對我說。這時已經是黃昏了,窗外刮著雪雨,我將背包背了起來,荷西翻起了衣領,我上去擁抱烏蘇拉和阿黛拉,其他人有大半要去淋雨,我們半跑半走。
在聖米揚街上這時不知是誰拿起雪塊向我丟來,我們開始大叫大吼打起雪仗,一面打一面往車站跑去。我不知怎的心情有點激動,好似被重重的鄉愁鞭打著一樣。臨上車時,夏米葉將我抱了起來,我去拉恩里格的辮子,我們五六個人大笑大叫的拍著彼此,雪雨將大家都打得濕透了。我知道我不會再回去,雖然我一再的說夏天我要那間有大窗的房間。七天的日子像夢樣飛逝而過,我卻仍然放不下塵世的重擔,我又要回到那個不肯面對自己,不忠於自己的生活里去。&ldo;再見了,明年夏天我一定會再來的。&rdo;我一面站在車內向他們揮手,一面大叫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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