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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停了腳步,在廊蕪的盡頭,快要離開漱玉宮的時候,君至臻被她拉住,回頭望了過來,眼眸漆黑不可見底,如一潭深邃的湖。
&ldo;賢妃娘娘,&rdo;苗瓔瓔深吸了口氣,目光閃到一邊不好意思看他,&ldo;讓我們儘快生個孩兒。&rdo;
君至臻不悅道:&ldo;你莫聽她的話。&rdo;
苗瓔瓔一愣:&ldo;嗯?為什麼?&rdo;
君至臻蹙眉道:&ldo;我如今手掌涼州兵權,很快就會是隴右節度使,君知行一無朋黨二無兵符,不過領了一個遙郡,賢妃盼著我與太子鷸蚌相鬥已久,讓我去涼州你留玉京,不過是留一個人質罷了,若有了孩兒,更是籌碼。倘若將來我勢盛,你便是威脅我最有利的談判條件。&rdo;
苗瓔瓔呆了呆:&ldo;那你……&rdo;
君至臻搖頭:&ldo;但賢妃錯想我了,我不會與太子皇兄爭權,瓔瓔,此話我只告訴你,不論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沒有野心。&rdo;
苗瓔瓔能感覺到他的真誠,眉梢間的一縷痕跡宛如融化開來,她微微點頭,吟吟笑道:&ldo;我信你。&rdo;
話說開了,苗瓔瓔對君至臻的了解又多了幾分,看來他選擇遠赴涼州真的不是因為不願捨棄兵權,胡人南下牧馬,猖獗已久,君至臻或許真的只是有一顆想要扶危濟困、保境安民的心吧。
一個為將士們討薪親力親為的將領,絕不會是一個惡人。
握住自己的那隻手,溫度急劇攀升,苗瓔瓔隔著一層衣料感受得真真切切,可是誰也沒說破,誰也沒先放手。
就這麼出宮門回到車中,此時天色已深,星斗漫天。
苗瓔瓔坐車裡時,才將手抽了回來,這個時候只是因著手酸了,她十指交叉為自己揉了揉,等馬車行駛起來,苗瓔瓔不禁嘆道:&ldo;賢妃娘娘真是變了,她以前很喜歡我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說話同那個桑榆晚一樣,聽著很不舒服。&rdo;
她在這邊抱怨著,君至臻一句沒搭茬兒,過了小半會兒,苗瓔瓔忍不住了,朝他道:&ldo;你怎麼又不說話?&rdo;
君至臻忽然起身,半蹲在她的面前,仰視著車中伴隨著顛簸一起一伏的臉蛋,臉色肅然:&ldo;瓔瓔,對不起。&rdo;
苗瓔瓔微微發愣,沒明白他的意思,笑道:&ldo;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rdo;
&ldo;她只是不喜歡我罷了,&rdo;君至臻認真地道,&ldo;所以連帶著不喜歡你,是我連累的你。&rdo;
不是你不討人喜歡。
苗瓔瓔就是能品出他每一句話的言外之意,就像一拍即合的老友和知己。
可是,她又情不自禁地感到眼酸。
怎麼會有人,因為自己的母親不喜歡自己而道歉。
或許以前她和君知行走得更近一些,所以從未設身處地地站在君至臻的角度想過,究竟是因為他的生硬冷漠造成了賢妃不愛他,旁人也不親近他,還是因為賢妃的挾私偏心才令他幼年受創,所以習慣了獨來獨往。
以前曾聽恆娘說,一個幸運的孩童時代,可以療愈一生,而一個不幸的垂髫時代,卻要靠著一生去治癒。
那麼君至臻一直都是靠著什麼去治癒自己,讓自己從來沒有走上彎路,這樣發奮地、勤勉地、蓬勃地,去變成一個更優秀的人?
作者有話說:
是你啊瓔瓔,你是他的小太陽,是他從小到大的光,是他的良藥。
第43章
賢妃說的話雖不過一段插曲, 回頭真到夜深人靜,冷靜下來, 苗瓔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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