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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妹默默的坐在一起,體會這最後的溫情,半晌後,萱姐兒開口打破沉默:&ldo;好了,時辰不早了,我也該走了。&rdo;

漣姐兒一個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萱姐兒卻不讓她下床,&ldo;讓我安靜的走一回吧,就別再惹我傷心了。&rdo;漣姐兒頭一低,不再堅持。

萱姐兒站起了身,指著立在一旁的柳兒道:&ldo;這丫頭也是個伶俐的,以後就叫她跟著你了,將來你尋個靠的住的人家把她嫁了也就是了。&rdo;

漣姐兒一驚,看向柳兒的目光就帶了幾分不善,柳兒原本是表姐帶去陪房的,現下表姐嫁過去守寡,卻要把柳兒留下,定然是這小蹄子耐不住孤苦,攛掇了表姐。

漣姐兒沉著臉,暗忖,這種不忠不義之人,若是表姐強要塞給她,說不得,也只得等表姐出門再喚個牙婆來賣掉了。

柳兒卻沒看見漣姐兒的臉色一般,抓住萱姐兒的衣袖子,苦苦哀求:&rdo;小姐一個人嫁過去可怎麼生活,還是叫奴婢跟著伺候您吧。&rdo;

漣姐兒的臉色和緩了些,萱姐兒不耐煩地把手抽出來,呵斥道:&ldo;怎麼生活?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吃喝拉撒睡一樣都不少,休得囉嗦。&rdo;

萱姐兒見柳兒真心實意替她難過,面色一緩,娓娓勸道:&ldo;你自幼和我相伴,我們主僕一場,以前那是喜事兒,自然帶你同往,現下是跳火坑,我自身難保,救的一個是一個,你以後就好生伺候漣主子吧。&rdo;

話罷,她也不欲多言,連連催促柳兒,柳兒不情不願地給漣姐兒磕了三個頭,算是認了新主子。萱姐兒從袖子裡摸出柳兒的身契遞給了漣姐兒,輕聲道:&ldo;你拿好這個,我怕我走了以後,母親見她不順眼,尋了由頭賣了。&rdo;

漣姐兒伸手接過,忍不住又喚了聲:&ldo;姐姐&rdo;

萱姐兒卻頭也不回的走了,後背單薄而挺直,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未嫁新寡,縱是一條死路,也只能摸黑走到底了。

萱姐兒走後,仿佛把最後一點光明也帶走了,屋子裡一片靜諡,過了半晌,柳兒輕輕道:&ldo;主子是喪嫁,除了一頂小轎,便是連吹吶鼓樂都沒有的,現在想是已經上路了。&rdo;

漣姐兒心酸,想叫柳兒不要說了,又想多聽些,咬著牙不出聲,柳兒仿佛說上了癮,敘敘的說些萱姐兒平日裡的瑣事:&ldo;小姐平日裡最是注重規矩,真要犯了錯卻又優容以待,罰了小丫鬟午飯,轉頭又叫我悄悄送去,自己只當不知。&rdo;

漣姐兒嗚咽一聲,回想起和萱姐兒相處的點點滴滴,發現這個沉婉寧靜的表姐不知不覺影響了自己甚多。

柳兒嘆了口氣道:&ldo;小姐本來可以把我們都帶上的,卻堅持自己一個人上轎,連一個陪房都沒有,別說丫鬟了,連婆子都沒有。&rdo;

說到這裡,柳兒嗚咽一聲,嚎啕大哭,漣姐兒被她說的心酸,亦是嗚嗚哭咽不止。

顧二叫綠兒去取了飯來,又不聲不響的打了盆水來,投了帕子遞到漣姐兒面前,平靜地道:&ldo;二小姐一定不想看到小姐哭成這樣。&rdo;

這句話比什麼都好使,柳兒想起二姑娘留下自己的一片苦心,固然想保全自己,卻也存了一分心思,想要叫自己好生伺候漣姐兒。

當下就抹了淚,強扯出個笑容,勸著漣姐兒:&ldo;顧盼說的是,姑娘還是保重身體。&rdo;

漣姐兒接過顧二手裡的帕子,抹了把臉,到了桌前,卻見一碗熬得粘稠的小米地瓜粥,金黃色的濃粥里幾顆鮮紅的棗子起起伏伏,桌上幾碟小菜,一盤翡翠黃瓜,一份菠菜豆腐,一碟切成兩半的鹹鴨蛋,蛋黃泛著金黃色的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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