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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謝璋懶洋洋地將手臂掛在紀余嚴的肩膀上,將本就站的不穩的紀余嚴壓地一個趔趄:「要不紀大人去敲敲門?」
倒是景行乾淨利落,喚了近侍上前,將緊閉的大門砸開了一個洞。
未幾時,一個慌慌張張的中年男子,衣衫不整地從內院跑了出來,一眼見到紀余嚴,連忙打著哈哈道:「紀大人大駕,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只是他哈了半晌,也沒見有人回應,便自覺尷尬地閉了嘴。待他理好衣衫之後,方才看見站在後方的景行,沒忍住腿一軟就跪到了地上。
這景行的威名,倒是傳得夠遠。
謝璋恰時笑出了聲,道:「賀大人迎接的方式倒是別出心裁,咱們都是同僚,不必行如此大禮。」
賀函一面擦著額角滲出的冷汗,一面膽戰心驚地將三人祖宗似地請到了內廳。
別看官府外門冷清破舊,凋敝不堪,但走進來之後,仍是處處都瀰漫著奢靡的味道。雕欄畫棟與亭台樓榭,一眼看上去打造的價格定然不菲。
等賀函將三人安頓下來,盛上接風洗塵的晚宴之時,謝璋才明白,那門前的淒冷模樣,只是做給百姓看的樣子。
饑荒便饑荒,只要能壓的住,這些地方官,哪管百姓的死活呢?
只是,賀函的錢,究竟是來自何處?
賀函起身給三人敬了酒,方端坐下來,笑道:「方才有事未擺陣迎接三位大人,實乃下官之罪,現下下官以酒賠罪,望大人們海涵。」
紀余嚴便假模假樣地飲了一杯。
謝璋卻靠在木椅背上,端著酒杯聞了聞,道:「這莫非是大渝最著名的秋露白?據聞秋露白千金難買,賀大人好手筆。」
賀函一愣,下意識地看向了紀余嚴的方向。紀余嚴冷眼一瞥,眼中分明掩飾了一絲微不可聞的慌亂。於是賀函連忙移開視線,搪塞道:「謝小將軍好眼力,只是這酒並非秋露白,而是彭城當地最常見的女兒春,想來與秋露白有一分相像吧。」
謝璋將兩人動作盡收眼裡,卻並未拆穿,將酒盅中的「女兒春」一飲而盡。
景行自進門時便一直默不作聲,就連賀函主動與之攀談,他也只是略應一二。此時賓客盡歡,景行卻一滴酒未沾,在賀函小心翼翼地放下心來的時候,冷不丁出聲問道:「彭城饑荒多久了?朝廷當日撥下的第一批資金沒用上嗎?」
賀函嘴中的酒還未下肚,就被景行的一句話嚇得六神無主,嗆咳不止。
紀余嚴給賀函夾了一筷的菜,輕聲道:「賀大人怎生喝得如此急。」
這輕飄飄的一句,謝璋卻從其中敏銳地聽出了威脅的意味。然而謝璋本就是事外之人,樂得見他們勾心鬥角,於是一面笑眯眯地吃著飯菜,一面觀望著。
賀函咳夠了,額角的汗也滴下來了許多,他畏縮地看了景行一眼,方嘆道:「唉,說到那批資金下官就怒火中燒,那些叛亂的民兵們,占了城東處的一處偏僻小鎮,竟也像模像樣。一個多月前朝廷撥下來給彭城的資金,還沒到下官的府上,就被這群土匪哄搶而去。」
景行聽了,似乎心情不錯,端起酒杯嘬了一小口的「女兒春」,道:「哦,原來朝廷一個月前撥過資金啊。」
賀函手邊的酒盅,「哐當」一聲落到了地上。
這賀函,也不知是真蠢還是一時被景行迷惑,竟然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被套出了話。
行進彭城前,慕容燕甚至都不知道此地出現了饑荒,而賀函此時卻承認一個月前朝廷已經撥了款下來,就說明,彭城事態還未嚴重起來時,朝廷已有賑災之舉。
然而這筆賑災款,最終到底是被叛民搶占而去,還是被賀函吃進了嘴中,不言而喻。
謝璋淡淡地看了景行一眼,嘴角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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