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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命人將她收拾乾淨，帶去膳廳。&rdo;王爺說。
&ldo;是。&rdo;
豆蔻被香枝帶進了澡房。
整個人像在豬圈裡打了滾，齷齪邋遢，滿臉泥垢。
香枝為她擰開銅閥，壁上石螭的口中立刻&ldo;嘩嘩&rdo;出了水‐‐是從隔壁的大爐子裡引來的。
此處是丫鬟們的沐池。
就在狗屋的西北方，前頭隔著個小跨院兒就是廚房了。
香枝說：&ldo;這裡平日就我和虎妞用，乾淨著呢。你先在這邊沖沖，再泡一泡。你下次要跟王爺討饒啊。做奴才的不能太硬，該跪的時候就跪，不然就討主子的嫌了。&rdo;她絮絮叨叨的，眼睛淒哀得很。好像已把世道看透了。粉團樣的臉上嵌著一對秋水波光的愁眼。&ldo;呼雷那牲口真是千刀萬剮的可恨!自己那麼個無恥孽畜，倒人模人樣管別人，我看著就好氣!&rdo;
豆蔻對她咧開一個感激的笑。香枝真是直腸子實心眼，相識才不久，交情也不算深，就這麼熱心地為她說話。滿院的丫鬟小廝誰敢這麼仗義?
她說：&ldo;香枝，你咋對我這麼好?你不怕王爺連你也惱上?&rdo;
香枝頓了頓，飛她一個明亮的眼風，神秘地一笑：&ldo;不怕。王爺就算惱我，我也要對你好啊。&rdo;
豆蔻坐直身體，&ldo;咦，為啥?&rdo;她歪頭瞧香枝，向她的表情深處找答案。
香枝用手試試水溫，微妙地頓在那裡，過了一會，又深深瞧她一眼。這一眼顯示她肚子裡裹著個驚人的秘密。豆蔻被她勾得腸子癢，鬆弛著腮幫子，無比期待地看著她。小狗等肉骨頭一樣。
香枝緩緩地湊近，低沉地說，&ldo;豆豆，有句話說了你不信。&rdo;
&ldo;信啊。你快說，不說焐在肚子裡要餿了。&rdo;
&ldo;其實，我是來報你恩噠!&rdo;
&ldo;哈?!&rdo;豆蔻下巴一掉。
香枝給她一個確定的眼神。娓娓地說：&ldo;我本是絕仙谷里的妖精，仙帝忽然找上我，說我欠你一筆大恩，硬生生把我妖魂打進這個夭折的女體裡。我妖術都沒了，成了個沒用場的人類。都來五年啦，才把你等下來。&rdo;她乖柔體貼地一笑，&ldo;當然這也不怪你。天上一日，人間十年嘛。&rdo;
豆蔻迷迷瞪瞪地問，&ldo;你欠我啥恩?&rdo;
香枝小心翼翼覷著她，笑得越發軟了：&ldo;你以前還是一株紅豆蔻的時候，我是一隻兔子，經常跑去吃你。葉子一出來就吃，一出來就吃，活活吃了你三百年，嘿嘿嘿……&rdo;
豆蔻的眼睛一睜，眼珠子差點射到她的身上，&ldo;好啊，原來是你這隻肥兔子!我認得你了!&rdo;
香枝賠著一臉的軟笑，低人一等地說，&ldo;好豆豆，別急呀，我這不是來還債了嗎?快說，你想我怎麼報答你?&rdo;
&ldo;立刻為我自戕三百次!&rdo;她陰沉地說。
香枝撒嬌地嘟起嘴，&ldo;你好毒啊!廚房的虎妞也欠我恩呢，我只要她每頓給我弄好吃的就行了。&rdo;
豆蔻又遭一次雷劈，&ldo;虎妞不會也是仙帝弄來的吧?&rdo;
&ldo;她沒詳細說，只說欠我一身肉，準備一輩子給我做好吃的。我就欣然同意了。&rdo;
豆蔻傻眼半天，訥訥地說，&ldo;你要是說這府里還有人欠虎妞的恩，我就服氣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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