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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上,抹了厚厚的一層。每次藥膏從元娘的皮膚上擦過,都帶起一陣刺痛。元娘可以忍住不動,但生理性的眼珠卻本能地往外滾,林大夫只能叫人把這些眼淚接住。

這個倒霉的人就是桃花。

桃花又不敢看元娘的臉,礙於盛森淵的觀感還得裝出很擔心的樣子,矛盾重重的內外壓力,逼得她幾次想把手帕砸到元娘臉上。不過,看久了有點習慣,她又忍不住盯著元娘的臉看了一會兒,像芙蓉一樣翹了翹嘴角。這麼美麗的臉,竟然毀了啊。

沒有這張臉,元娘還有什麼能讓少爺另眼相看呢?

&ldo;你別再哭了。&rdo;林大夫邊塗藥邊嘆息,&ldo;這眼淚就是害你的臉受損的主要原因,我這藥膏也不一定管用,敷一陣可能會發麻,再過會就會發癢,但你千萬不能撓,要不,就請神仙來救你吧。&rdo;

盛森淵忙在一旁替她擔保:&ldo;我會看著她,絕不讓她撓壞傷痕。&rdo;

林大夫點點頭,接著講解傷情,這次的話就是對盛森淵說的了,他猜元娘也聽不懂。

按照林大夫的推測,之前元娘應該是哭過。這流淚本來就傷神,哭久了更是傷身,哭的時間太長,臉頰發燙,還會發紅髮腫。臉上的皮膚本來就特別薄,她哭腫了臉,居然拿手絹隨意亂擦,簡直是胡來,手絹把泛紅的皮擦破,在她臉上造成了一道道紅痕,這些傷痕經過手絹的反覆摩擦,終於發炎,淚水再往上一浸,這效果基本等同於往傷口上撒鹽。

林大夫還有句話憋著沒說,元娘這張臉會毀,基本是她自作自受。

&ldo;將養著吧,還好元娘年紀小,恢復快,不過能恢復成什麼樣,我也不敢保證。&rdo;林大夫道。

說完,林大夫便潤筆開單,兩副藥,內服外敷。

盛森淵隨他些,不斷建議他開些大補的藥,人參鹿茸儘快煮,他絕不心疼。

&ldo;人參鹿茸?&rdo;林大夫白他一眼,&ldo;你想吃死她?&rdo;

林大夫本來要走,又不走了,坐下來狠狠給盛森淵惡補了一通知識,教他是藥三分毒的道理,以及不是什麼病和傷都可以靠嚼人參來治。這世上,除了盛老爺,盛森淵就怕林大夫的嘮叨,經此一役,他更加深了這點認知。

&ldo;這個……元娘嘛……&rdo;林大夫朝元娘仔細端詳了片刻,搖搖頭,&ldo;元娘這個情況,有些嚴重,最好給她罩一塊面紗,把臉蒙住。&rdo;

他自問是出於好心。以元娘如今的尊榮,上街晃悠一圈,堪稱毀壞市容了。雖然她不會上街,但總不能一直關在清涼院,就算真的肯在清涼院裡待著,但也不會一輩子不出臥房。清涼院的小丫鬟不少,哪天有個膽小的路過看到她的臉,被元娘嚇死、嚇暈、嚇得大病一場……哪樣都不是小事。

林大夫的話並非沒道理,可他習慣性地忽略了病人的感受。

他一直給元娘看病,隱約能察覺到她的&ldo;與眾不同&rdo;,簡單來說,就是腦子不好。

可是,腦子不好與真正的痴兒仍有不同。

元娘也有心。

她聽得懂林大夫的話。

重傷之後,元娘勉強拼得歪七扭八的心重新崩碎,爆成了渣。

☆、兩面話

&ldo;桃花,送林大夫回去。&rdo;盛森淵把藥單交給古列,叫他跑腿去熬藥。

臥房裡清空三人,只剩下他和元娘相對而坐。

元娘很沉默,呆呆的低頭盯著地板,安靜的樣子與平時似乎沒兩樣。

可他偏偏覺得她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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