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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好吃啊,是她念了近三年的那口熱氣,是她心頭僅存的一點念想。就快要到眼前了,快到了。
吃完一根腿骨,乾脆抱著酒罈子又飲了幾大口,薛凌才抹了抹嘴,看一桌子人都盯著自己,拱了拱手:「見笑了,這一路,都是吃些干餅子,幾日沒見油腥了。」
刀疤臉道:「年紀雖小,酒量倒是不錯,早些回去吧,家裡人怕是要擔心死了。這地兒,又不是啥好地方。」
有人搶話:「我看小兄弟倒是個爽快人,不像那些高門子弟。我們貨物也辦的差不多了,過幾日就要啟程回,你要不要與我們一道走,路上也好多個照應。你這一身唇紅齒白的,遇上個土匪,都不知道被扒幾層皮。」
「我?我還要去平城的,我不怕。」薛凌拿起劍來晃了一下,劍穗上兩隻兔子碰撞著,格外可愛。
桌上人變了臉色:「平城,你去平城做什麼,那地兒自從薛弋寒造反之後,只作軍守,平民盡數遷出了。這兩年,我們跑冬的,也就到此為止了。」
薛凌摸了摸劍身,又飲了一口酒:「有人偷了我的東西。」
「嗨,我說小兄弟,我像你這麼大,也有些玩意兒丟不下,但我勸你莫去,過了寧城,十里之內還稍有人煙,再往前就不太平了。」
「是怎麼個不太平法?」薛凌用手肘支在桌子上,托著腦袋問。她真的想知道,是怎麼個不太平法兒?她生長於平城十四年,究竟是怎麼個不太平法兒?
「還不是上任鎮北薛弋寒,你說這好好的日子不過。據說,無憂公主,是被人從城牆上推下去的。」
話說到一半即被刀疤臉打斷:「胡狗子,你喝了幾兩,就在那管不住舌頭。」
「這這……這這事兒有誰不知道啊,你問問這一帶,誰不知道啊。」那個叫胡狗子的真的有點管不住自己舌頭了。
「有沒可能,薛將軍是被陷害的,我聽說他鎮守平城多年,無一紕漏」。薛凌睜大了眼睛,怕自己錯過回答里的哪怕是一聲嘆氣。
刀疤臉盯著薛凌,不復初進門時的熱情:「陷不陷害,不是我等升斗小民該關心的事兒。善用刀劍者,必死於刀劍之下。他既惹出滔天之禍,又在這場禍事中成為敗軍之將,自然就該死。若死的再早些,沒準不至於西北戰火綿延。」
桌上多人附和:「老大說的對,咱刀口舔血的人,也是這個想法,生死各有命,半點不怨人。若真有個一二三,早死了,對大家都好。」
又有人勸薛凌:「你這小娃,這話也就在這說說,以後回了,稍不注意,九族都得賠上。」
「難道是非皆無足輕重?」
「有個什麼輕重,皇帝死了跪三跪,起來又是無名人。你瞧誰家日子不是照常了過。來來來,干一個。」
幾輪推杯換盞之後,薛凌盛了一碗湯,悶著腦袋喝完。從口袋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丟桌子上:「與各位大哥一見如故,這頓飯我請了,山水有相逢。」言罷抱著劍,撿起地上大氅出了門。
她的阿爹,在旁人口中,該死的再早些。可她的阿爹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死的那般早,也是什麼也沒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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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予之
城內已沒什麼有火光,薛凌摸著路,跌跌撞撞走回客棧里。先去馬廄里看了一眼,覺得草料著實不錯,才爬回樓上房間,栽倒在床上。
酒意上涌,分不清是胃裡灼熱,還是心頭怒意難平,只覺得口乾舌燥,連喚小二送了好幾次茶水仍不得解。
她至今還沒弄清楚為何父親死在獄中數日才被公開,又逢人對薛弋寒之事無半點不平。
輾轉難眠到半夜,薛凌握著劍穗上兩隻兔子,仍止不住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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