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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渐渐升起，宋家岙的百来个村民已经全部聚集到了大树下，正在交头接耳地说着话。
老村长清了清嗓子，声音苍老不失威严：“都静一静，老头子有事要说！”
村民们安静下来，竖着耳朵看向坐在中央的老村长。
老村长沉声道：“在逃荒之前，老头子就对你们说过，这次是要逃往淮安府。如今咱们在鹿城已经耽搁了几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老头子打算这两日就起程，继续南行。”
这话一出，想要留下来的村民们顿时炸开锅，纷纷表示不解：
“离开？这鹿城不是挺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冒险往淮安府逃？”
“是啊，出来快一个月，也就鹿城能找到点吃的，一家子老小不至于饿死。这要是继续南行，谁知道能不能活着到淮安府。”
“就算到了淮安府，人生地不熟的，咱们能安顿下来吗？要是不能，是不是又得千辛万苦地往回走？那还不如就留在鹿城呢，左右离咱们老家近，等旱灾过了还能回去！”
这番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在他们看来留在鹿城能进能退，比稀里糊涂地往南跑靠谱多了，谁也不知道前面是不是有危险等着他们。
“听我说，都听我说！”
老村长摆摆手，示意村民们冷静：“城门口聚集的灾民越来越多，一个不慎怕是会引起暴乱。老头子能想到，鹿城官府想不到？今日老头子还得到消息，说官府过两日就要下令驱赶灾民，到时候咱们不走也得走。与其这样，不如提前走，找水找吃的也容易些。”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下不止不想走的村民，连无所谓走不走的村民也急了：“幺叔，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靠不？”
老村长朝着宋五福的方向看了一眼，担心情况有变有人会对宋家不满，便选择了遮掩：“有人进去打探消息，就听到城里都在这么传，应该做不得假。”
听到这里，村民们顾不得问这人是谁，相互之间为这个消息议论起来，想看看其他人都是怎么想的。
老村长随他们议论，自己与村里另外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聊起来，交流彼此的看法。
有个村民凑过来问宋五福：“五福叔，您觉得老村长说的消息靠谱不？”
宋五福淡淡道：“要是不靠谱，老村长也不会当众说出来。鹿城官府对咱们灾民不闻不问，可见是不愿放咱们进城的。我料想不差的话，明天或后天城里的富户不会再施粥了。”
村民脸色微变：“不、不能吧……”
宋五福叹了口气：“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是与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村民皱紧眉头，把宋五福的猜测说过周围其他人听。
尽管大家不愿相信，但是官府真要驱赶难民，第一件事肯定是不让富户施粥了。这样没有吃的，灾民自会散去。
剩下赖着不走的，官府再出面驱赶。这样一来，引起暴乱的可能性也会小一些。
又过了好一会儿，乱糟糟的议论声才平息下来。
老村长再次发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身为宋家岙的村长，老头子理当拼尽全力护佑你们周全，只是往淮安府去的路太过艰险，有人不愿意冒险老头子能理解。所以，愿意留下的老头子不阻拦，愿意走的，两日后我们就起程。是走是留，你们还有两天时间考虑！”
这一次，村民们意外的安静，都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回去的路上，宋金说道：“我看想走的至少有一半，真到了起程那天应该会有一大半。”
宋银笑道：“真有一大半是好事，路上人多才更安全。”
宋财懒散道：“不管最后有多少人走，反正咱家肯定要走。不过这里离淮安府还远着呢，顺利的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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