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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好吧。&rdo;柳弦安沒強求，不過在離開前仍盡職提醒，十五年前南邊有過一場瘟疫，只要沾到就是滿身長瘡，哪怕墊著三四層布巾也無效，還有二十一年前的野曠村，村民相互聊幾句天也會傳染，此外另有擦肩走過的、同住一院的、在一條溪里洗過手的、在一座廟裡上過香的……都有可能生病，總之高副將千萬小心，我就先回馬車睡覺了。
&ldo;等等!&rdo;高林聽得有些許崩潰，&ldo;用三四層布巾隔著口鼻都沒用，那我還要怎么小心?&rdo;
&ldo;不知道。&rdo;柳弦安如實說，&ldo;怎麼治，得看具體是哪種病，先前阿寧備的藥丸也只能防最常見的幾種瘟疫，做不到包治百病，所以我才提議，此行最好能帶上我。&rdo;
&ldo;這……&rdo;高林陷入為難。
&ldo;本王隨你一道進城。&rdo;身後傳來梁戍的聲音。
&ldo;王爺，萬萬不可。&rdo;高林急忙勸阻，&ldo;那城裡還不知道是個什麼鬼樣子，屬下獨自前去便可，王爺如何能與‐‐&rdo;話說一半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ldo;哦，原來不是要和我一起去&rdo;。
梁戍看著柳弦安，又重複了一遍：&ldo;今晚子時，我帶你進城。&rdo;
&ldo;好。&rdo;柳弦安答應，&ldo;那就子時。&rdo;
於是高林就又開始操心，他真的很難不操心。按照以往慣例，夜探這種事一般都是自己與阿妹去做，怎麼這回有了柳二公子，王爺突然就來了興致，真的不是另一種找樂子的方式嗎?而且控制瘟疫，總是越有經驗的大夫越穩妥，最好能年過半百，白鬍子一路拖到胸，那就再令人安心不過了，像柳弦安……他還真放心不下。
不過再不放心也沒轍，驍王殿下不可能聽他的，柳二公子一樣不會聽他的，高林後來還去找了阿寧，試圖曲線救國，讓他出面勸勸，結果小廝一臉醫者大義，鏗鏘有力地表示：&ldo;白鶴山莊出來的弟子，只會迎難而上，哪裡有躲著瘟疫走的道理?不單單是我家公子，將來我也是要一起進城治病的，還請高副將以後不要再提出這種無理要求。&rdo;
就這麼站在道德制高點，硬生生把高林給慚愧走了。
程素月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她哥：&ldo;咱王爺什麼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你瞎緊張什麼。&rdo;
&ldo;有把握，也是在戰場上的把握，在朝廷里的把握，疫情是想握就能握住的嗎?況且王爺先前又沒賑過這種災。&rdo;高林打發她，&ldo;去，你再勸勸。&rdo;
&ldo;我才不勸，我覺得柳二公子挺厲害的，一定能有辦法。&rdo;程素月不願意動彈，&ldo;你也少管閒事了，晚上等著接應便是。&rdo;
高副將四處碰壁，心力交瘁。
怎麼也沒個人能理解自己。
夜幕再度降臨。
子時，露水凝出一片蒸騰的白霧，林間幽寂。
柳弦安將自己那匹棗紅小馬牽出來，用刷子刷了刷毛，又餵了半塊香噴噴的黃豆蘿蔔餅。
梁戍問：&ldo;你就準備騎它?&rdo;
柳弦安點頭。
他只有這一匹馬。
驍王殿下的黑色神駒此時也踱步過來，身形差不多是小母馬的兩倍大，鼻孔外翻，膘肥體鍵，長著一副日行千里的絕世霸王模樣。於是柳弦安又歉意地說：&ldo;我這匹馬跑得比較慢，路上可能會耽擱一點時&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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