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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鸞簫一臉鄭重地點點頭:「逢月你安心,我定能將此事辦好。只是經歷婚儀一事,他定不會輕易相信他人,你可否給我一信物?」
「你等等。」不一會兒,崔逢月將一晶瑩透亮的翡翠玉鐲放入漆盒中,小心翼翼地遞給了她。
「拿著這個給他。」
趁著裴遠愈去掖庭拿整理好的冊子,劉鸞簫悄悄對他道:「裴郎君請留步,妾有要事要說。」
一臉狐疑的裴遠愈最後還是停下了腳步,這是崔逢月在內文學館的好友。
接過劉鸞簫給書信,熟悉的字映入眼帘:遠愈哥哥,太監去勢,鸞鳳紛飛,一別兩寬,你我情緣已斷,我有了更好的前程,今後各自安好,莫要糾纏。
糾纏!原來他裴遠愈在她心中如今是個累贅了!
劉鸞簫看著他陰鬱的面色,又戰戰兢兢地開口:「裴內侍,逢月將此物退還給你。」
這是他阿娘的鐲子,是給裴家兒媳的信物,她如今真的是要與他斷得一乾二淨!
「告訴王妃娘娘,我裴遠愈跌落塵埃,與她一刀兩斷,絕不阻了她的榮華富貴。」
大雨傾盆而下,雨水順著黑髮,順著額角,沿著睫毛而下,流淌到那張俊美但如今悲戚的臉上。可他,一直站立著不動,似乎完全失去了知覺,甚至連痛都沒有,只有眼角湧出的清淚。
這不是他認識的崔逢月。徐遠山說他年少輕狂,但掌大魏刑獄多年,絕不會識人不清,更何況這人與他多年親密無間。
不到兩個月,喪父、家破、愛人離去、前途盡毀。恨,油然而生。失去的,一一要奪回來。
太后坐在紫雲殿門前迴廊上,一動不動瞧著天邊火燒連雲,已經一個時辰了。終於,她悠悠開口:
「佩珊,你去,和老祖宗說,叫他立刻往多年東都去,再也不出東都皇城,若是他不願意,把這壺酒給他,便說……」
話未說完,只見徐遠山身邊的小東子急急走入紫雲殿,撲通一下跪到了太后跟前:「太后娘娘,老祖宗他……他怕是不成了!」
太后驟然起身,打了個踉蹌。
「備車,出宮!」
翊善坊 徐宅
徐遠山寢室的房門緊閉,他向太后伸出手來:「淑慎,你來了,叫我再抱抱你。」
太后走近床榻坐下,伏在了他的懷中。他快要死了,她貪戀地抱著他,妄圖永久留住他身上最後這點暖。淚無無休止地滾落下來,浸濕了他的胸前。濕意透過薄薄的寢衣,胸前一片陰涼,但心中如同寒冬里的小火苗,雖弱卻足夠暖。
「淑慎,別哭。我最喜歡瞧你肆意明艷的笑,就是那樣的笑,便是在自宮最難的時日,依舊心生喜悅。」
太后心中一顫,忙用絹子將淚拭去,怕淚止不住,不敢張嘴說話,只是點點頭。
靜靜地抱著片刻,深吸一口氣,太后從他懷中起來,面有愧疚之色道:「遠山,這些年,我對不住你。便是今日,我都還想逼你……」太后本想叫孫傅姆拿過來的酒是毒酒,若是他不肯自囚於東都皇城,就飲下此酒,她不願,但身處皇權中心,都有許多的迫不得已。
不等她說完,他用冰涼的指尖按住她的唇:「不許你這樣說。從滎陽到京中,從京兆尹到內侍,我甘之若飴。皇帝和程振元想徹底控制內廷不是一兩日了,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早就在我的吃食中動了手腳,從未得逞。其實我去年便患了肺癆,命過不了這個月。今日他們想動手,正好。」原來徐遠山故意吃下了皇帝送過來有毒的食物。
因為劇烈的疼痛叫徐遠山眉心蹙成了一團,頓了好一陣才能說出話來:「淑慎,你我是第一日相知相識麼?那日,遠愈喚我阿翁我便知道你的後手。安心,知道遠愈為假內侍之事的人都被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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