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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想過讓薛凌恢復身份,但他看著薛璃就覺得放不得薛凌,起碼現在放不得!
他私下找了個唱戲的讓薛凌用假聲說話,教了薛凌將胸口束得比練武的男子還要平,又不惜錢財配了藥丸讓薛凌每次月事復用。這種藥並不傷身,只劇痛難忍,效用是讓薛凌的月事一刻鐘就能結束。如此短的時間實在很難讓薛凌有什麼破綻。一句謊言,不過寥寥數字。可是為了圓這個謊而做出的事情,只怕罄竹也難書盡。
薛弋寒偶有擔憂,又很快的將念頭壓下去。薛璃此生習武無望,只盼有一天能生個兒子寄在薛凌名下。薛家世代良將,萬不能斷在他手裡。縱然落兒是個姑娘,只要留著薛家的血,那就要扛著整個薛家。
薛凌自小並未辜負與他,以至於薛弋寒從未想過薛凌內心早有些情緒發芽,越是隱忍,越是膨脹的可怕。一朝形式逼人,就砰然炸開。竟與他書房兵刃相向。
薛弋寒眼裡的兒子,該是肩抗天下蒼生,自然也包括扛著柔弱的薛璃。他原以為薛凌會理所當然的理解他的苦心,卻不想薛凌尖銳的問為何不讓薛璃去死。這個兒子,怎麼了。可不管怎麼了,他此刻也無暇顧及,薛凌少年英才,總有機會活的好好的,日後父子相見,自會冰釋前嫌。薛璃一丟出去,必然護不住。他焉能不痛。
薛弋寒戎馬半生,少有敗績,知這次兇險萬分,卻也沒想過書房一別,這一生。他與薛凌,天人永訣。再無機會喚女兒一聲落兒。
而薛凌那次燒退之後,臉上就甚少笑容,仿佛是把薛弋寒的表情撕下來糊在了自己臉上,她來了月事,身體又開始發育,男女有別這件事終於從書里跳到了她眼前,她又驚又氣,且月月總要受著一個鐘頭的劇痛。心頭千絲萬縷又不得與薛弋寒說。只拼了命的去找些書本來瞧,想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這一讀,十來年的平安喜樂就被敲的稀碎。她讀到大家閨秀,又讀到小家碧玉。最後讀的整個人都分裂。日日靠著練武壓著那些黑暗心思。但一看到薛璃,意就難平。開始想。如果薛璃健康,她該是個嬌俏姑娘,像話本里一樣,被父兄捧在手上。轉而又恨自己懦弱。大丈夫當攜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畢竟話本子裡也說巾幗不遜鬚眉。
這種矛盾的情緒來來回回拉扯著薛凌,扯的她愈發陰鬱。她很難與薛璃計較,仍是如往日一般哄著。那些恨憎不甘就默默傾倒在了薛弋寒身上。束胸之後,薛凌再也穿不得單衣。為了遮掩,只得說要恪守禮制,重重疊疊。一件不落,把自己真正活成了少爺。除了魯文安,再也沒人叫她崽子。
等先帝駕崩之時,薛凌堪堪十四歲。尋常武將已遠不是她對手,除了一張臉頗為清秀,看著稚嫩。其行事手段宛如薛弋寒倒了個模子。胡族兵況,便是薛凌和魯文安一手探回。最終戰事未起。京城情況不明。薛弋寒原本無意帶著薛凌回去。西北幾百里皆是他薛家一手護下,薛凌在此遠比京城安全。
臨行前薛凌卻道:「新帝登基,將軍再三拒旨不還,而今戰事未起,卻將自己兒子留在千里之外。莫不是有意讓人思量,我薛家有何不臣之心?若將軍前腳一走,這裡後腳便有人來,遞了旨意賜我自盡,逼反西北。薛將軍以為如何?」
薛弋寒不是不懂人心難測,只是他與先帝君臣坦蕩,多年不曾這般算計。此時被薛凌指出來反而覺得有理。他不帶薛凌,若新帝疑心重,當真難善了。索性將薛璃也帶上。想著到了京城看看名醫也好。只薛璃經不得快馬,另走了道比薛弋寒一行人晚了三日有餘才回。
薛凌靠在船沿上盯了魯文安半刻,又迴轉頭去看風景。她生在北方,此時一路南下,兩岸花草儘是些沒見過的事兒,看著看著就有些出神。魯文安端了一碗魚湯來呼她:「崽子快吃。這是我昨兒下網隨手拖上來的,這河裡魚是真肥,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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