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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蘇世黎正在灶上炒菜，她原是不會幹這些的，連灶也不會燒，還是老僕人學，如今手藝竟然也還可以。老僕看著她，她掌勺，怕油菸頭發用布巾包起來，只掉出一縷，垂在耳側，見他回來，問他&ldo;外頭如何了？&rdo;
他只說&ldo;還是原樣。&rdo;並不多說些什麼。只去把小院門又加固了些，又找了些碎琉璃渣，和了泥插在院牆上頭。
夜裡吃火鍋，四個人也不講究那麼多，圍坐在飯桌前。因為有兔肉，蘇世黎從地窖里開了一壇酒，應著雪景大家心情都很好。陳意也少少喝了一些。吃完老僕起身收拾，邊蔓去幫忙，桌上便只剩他和蘇世黎兩人，蘇世黎坐在門邊，側臉望著門外的大雪，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坐著。
夜裡邊蔓睡在蘇世黎身邊，怎麼也睡不著，小聲叫她&ldo;大姐姐，你說，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嗎？我阿娘會不會在哪裡看著我呢？&rdo;
蘇世黎想到大奶奶，她雖然不是個好人，可對子女卻實在肯掏心肝&ldo;我也不知道。&rdo;她有時候會想，四樂、麻姑、桃若，現在都在那兒？那些白樓里出來的人，分別去了什麼地方，在這亂世之中又有什麼際遇？感到難過之餘，又深覺世事無常。有些人能活得很久，有些人不會，有些人一生順遂，有些人不會，沒有為什麼，只是剛剛好就是你而已。&ldo;也許已經在別處開始更好的生活了。&rdo;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夜裡突然被驚醒，夜外燈火通明的，十分吵鬧。不知道什麼人在敲鑼，喊著什麼新皇登基了。蘇世黎披著衣服爬起來，陳意也起來了。他對蘇世黎說&ldo;別出來，吹了燈。&rdo;然後就快步向院門去。
蘇世黎提著心，跑去廚房把刀拿在手裡。邊蔓緊緊地跟著她。
但那些吵鬧很快就停了，也沒有發生什麼事。不一會兒陳意也回來，相比出去時，他神色輕鬆了不少，對蘇世黎說&ldo;沒事了，放心吧。&rdo;但看著蘇世黎回去的背影，又有些黯然。回首看看這小小的院子，在雪中站了許多。
第二天一大早，蘇世黎和陳意出去，發現街上多了些巡兵。府衙也有人正在掃地補漆。陳意上去打聽，雜役說&ldo;新官兒昨日夜裡到了。一大早就請咱們來修整。&rdo;
中午時，許多巡兵四滿城敲鑼，叫人去衙門口。
人們從家裡探出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切切私語。
蘇世黎和陳意也跟著去。衙門門口擠滿了人，蘇世黎好久沒見到這麼多人了。
到了時候，開始鳴鑼，紛鬧的人群安靜下來，果然有個穿官服的中年人帶著師爺出來說話。
嘴裡知乎者也一堆，陳意好半天也聽不明白，只看蘇世黎臉色很壞，顯然是怒極了。人群有人急著問&ldo;他說什麼呢？什麼意思啊？&rdo;
有個讀書人模樣的應聲&ldo;就說，新皇帝已經上位了，以後天下太平了，但說我們這兒劃歸外邦了，他們要在這兒開礦，不日會有外邦人過來了，叫我們收拾了行李等著，之後會給我們另行劃撥往所。&rdo;
許多人已經叫嚷起來&ldo;我們祖輩就是住在這兒的，憑什麼就不叫我們住了？&rdo;
一時群情激奮。
幾乎要與維持秩序的巡兵打起來。
但人家是配了槍的，幾聲槍鳴，便把人嚇住了。人群又退開去，只是有人不停地在叫&ldo;就不信你能把我們全殺光！&rdo;
那官也怒極了&ldo;你來試試！&rdo;喝斥&ldo;誰在說？公然挑釁治官？煽動民憤？給我揪出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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