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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之後,陸顯就不常在書院了。他一面在家讀書,一面幫忙打理家中庶務。聽聞皇上召見,他愣了一愣,匆忙趕至正廳。
看到昔日好友,陸顯二話不說,就上前施禮。
郭越道聲&ldo;平身&rdo;,讓長寧侯夫婦退下,自己則對陸顯道:&ldo;坐吧。&rdo;
陸顯自然不敢還像以前那樣,他道了賞,小心落座,又拱一拱手,認真道:&ldo;不知皇上駕到,有何吩咐?&rdo;
舊日親密無間的好友,如今有了君臣之別。郭越早知道會這樣,帝王之路本就是一條艱辛而孤獨的道路。但他並不想失去老友。
郭越板了臉:&ldo;陸二,你怎麼回事兒?我忙著公務沒法找你,你也不來找我麼?咱們書坊這幾個月生意怎麼樣?是賺了還是賠了?你怎麼也不跟我這大東家支會一聲?&rdo;
初時見他疾言厲色,陸顯嚇了一跳,待聽完郭越的話,陸顯懵了一會兒,下意識道:&ldo;還行,這幾月收入比年前要好一點。&rdo;
國喪期間,民間禁止一些娛樂,有人閒著無事,買話本子解悶,話本倒比以前賣的好了。
陸顯話說出口以後,才猛地意識到新皇帝是故意如此,書坊生意大概只是隨便找的由頭。‐‐郭越沒當皇帝時,就不甚看重書坊的分紅。如今郭越登基為帝,富有四海,只怕更看不上了。
郭越佯做認真點了點頭:&ldo;大東家忙,你這二東家,可得多上點心。&rdo;
陸顯連聲應道:&ldo;是,是。&rdo;
郭越皺了眉,他放下茶杯:&ldo;陸二,這兒沒有外人,你不必太拘束。&rdo;他看了陸顯一眼:&ldo;咱們是多年的兄弟,你只管和以前那樣就行。我還是郭大,你還是陸二。你太拘束,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rdo;
陸顯心說,我又何嘗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
以前郭越是個閒散郡王,兩人之間固然有很大差距,但一則都是在書院中讀書,兩人志趣相投,身份的差異大多數時候都能忽略不計。而現在陸晉是皇帝了,君臣之別不是想忽略就能忽略的。
郭越誠懇道:&ldo;咱們相識多年,我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要是今後跟我生分,可著實傷了我的心。&rdo;
陸顯面露慚色:&ldo;我不是跟你生分,我只是……&rdo;
君臣之別是橫在兩人之間的一把刀。
陸顯試探著問:&ldo;郭大,你這皇帝做的開心麼?有沒有什麼煩心事?用我替你分憂麼?&rdo;
重新聽到&ldo;郭大&rdo;這個稱呼,郭越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最開始,他對這個稱呼是牴觸的,可是被陸二叫的多了,也就習慣了。如今聽起來,熟悉而又溫暖。
當皇帝開心嗎?當然開心,執掌天下大權。但毫無疑問也有煩心事。
郭越搖搖頭:&ldo;沒有,我是皇帝,能有什麼煩心事?&rdo;
不管前路如何,他總是要走下去的。至於煩心事,就不必說給人聽了。
陸顯微微鬆一口氣:&ldo;那就好。&rdo;
郭越斜了好友一眼:&ldo;你別想著偷懶,等到需要用人的時候,你得隨時做好為朝廷效力的準備。&rdo;
&ldo;得令。&rdo;陸顯笑著應下。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仿佛之間的隔閡並不存在一般。
新帝登基以後,勤於政事,善於納諫,朝堂一片平穩。不過,仍有些有心之人懷揣著別樣的心思。
郭越父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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