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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楓第一次痛切地意識到自己並不象自信的那樣精明睿智,甚至,是多麼的膚淺,只是自鳴得意地沉溺在多出的兩千年歷史文化知識,沉溺在對戰國歷史的了解,從未想到要去磨礪自己,拓寬自己狹隘的胸襟眼界。他簡直懷疑,自己直到此刻仍能活蹦亂跳,不能不說是上天的特殊眷顧了。同時,他也愈發清楚地意識到,楚國之行,決不能空手而歸。
黎明,楊楓踏出屋門,吩咐衛士們準備早餐啟程。一名衛士快步走入後院,欠身行禮,&ldo;師帥,元鉅子拂曉時分便已離開客棧了。留下兩封信交與守衛,言明待師帥起身後再呈與師帥。&rdo;
早有所料的楊楓打開竹簡,看了一遍,嘆了口氣道:&ldo;把袁逸和郭錚帶來。&rdo;
一會兒功夫,袁逸兩人被押了進來。楊楓示意解去他們的束縛,一擺手,&ldo;兩位,請坐!&rdo;
郭錚側過頭看了袁逸一眼,隨著袁逸坐了下來。捕捉到這一細節,楊楓淡淡地道:&ldo;元宗走了。&rdo;把案几上的兩份竹簡推了過去,&ldo;這有一份是給趙墨的,他已赦免了你們犯上之罪,讓你們另行推舉趙墨鉅子。&rdo;
兩人都是一震,袁逸拿起了竹簡,匆匆瀏覽了一遍,臉色變幻,有些如釋重負,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忍,慢慢放下竹簡,輕聲道:&ldo;楊公子,相煩你把這份竹簡帶回給趙墨行館。&rdo;
楊楓淡然道:&ldo;待會我就放了你們,你自己帶回去吧。&rdo;
袁逸正色道:&ldo;楊公子,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不會活著回邯鄲。犯上謀害鉅子,百死莫贖其罪;;;;;;&rdo;
楊楓截口道:&ldo;可此事並未既成事實,而且元宗也赦免了你們。&rdo;
袁逸肅容沉聲道:&ldo;這不能掩蓋減輕我們的罪行。我們非但不凜遵鉅子之令,反而謀劃加害鉅子,且付諸於行動。墨門定法,斷不能因我二人而廢。我們不死,墨法廢馳,法之尊嚴一失,何以約束墨門弟子,其惡果尤遠甚於元鉅子執掌趙墨。&rdo;
楊楓皺眉道:&ldo;你們犯上謀害鉅子,用心為公不為私。傳遞元宗的行程與趙穆,已被我半途截下,如今元宗留書歸隱,亦未為你們所害,況且他的赦令是在知曉端倪備細後下達的。墨門之法,鉅子有令,墨者毋不聽從,即使王侯嚴罰厚賞不能阻止,你們難道不遵元宗鉅子之令嗎?&rdo;
袁逸笑了,&ldo;楊公子之言,不過是掩耳盜鍾自欺欺人罷了。墨門弟子,重信義,輕生死,對任何命運都要抱英雄的態度。我們作出了這樣的事,就要承擔這樣的後果,而不是挖空心思找理由為自己的罪行開脫。&rdo;
楊楓實在很欣賞這個年輕人,不忍見他慷慨赴死,轉向郭錚道:&ldo;郭錚,如果趙墨推選鉅子,誰最孚人望,最有可能被推選出來?&rdo;
郭錚不假思索,道:&ldo;自然是袁逸大哥。&rdo;
楊楓點頭道:&ldo;袁逸,近二十天來,嚴平殞命,元宗退位,趙墨面臨著嚴峻而冷酷的考驗,亟需一個有能力、有擔當、深孚眾望的新鉅子。我認為,墨門弟子,不應只是有著盲目的虔誠和狂熱的舉動,更應該有一顆善于思考的頭腦。你很務實,充滿探索、進取的精神。趙墨需要你這樣的一個新鉅子。&rdo;
袁逸眼睛凝定在某一個點上,房裡一下沉悶下來,空氣有點凝固,瀰漫著悶人的壓抑感。許久,袁逸站起身來,慘然一笑道:&ldo;趙墨是需要一個有能力的鉅子,但更需要的是嚴肅綱紀,墨門需要樹立起一個嶄新的形象。只要墨門定法不馳,綱紀仍在,縱然前途布滿荊棘,墨門依然能走出來。我,應該從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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