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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氅上还带着陆承听身上的温度。
透过沈思砚那件沾了雪,也沾了血的冰冷外衫,直暖进他心里。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承听,语气半开玩笑道:“太子这般,倒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误会什么?”陆承听反问。
沈思砚凤眸微眯:“误会殿下,对我别有所图。”
陆承听笑了,也不否认:“掌印暂且当作如此吧。”
他撑着伞,三分之二朝沈思砚偏去,一路送沈思砚到司礼监时,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落了层薄薄的雪。
沈思砚站在门口,解开大氅递给陆承听:“谢殿下厚爱,若是因为奴才害殿下受了风寒,那奴才的罪过可就大了。”
陆承听接过大氅,冰凉的指尖与沈思砚相触,又迅速收回:“无妨。”
沈思砚手指轻颤,将那只手背到身后。
他身居高位多年,年少时吃尽苦楚,如今翻了身,习惯却改不了,从不用人伺候,也不愿与人亲近。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回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酥麻的触感如同过电般,让人难受。
他轻轻捻了捻指尖,生了丝想要逃避的念头,对陆承听道:“今日事务繁忙,奴才便不招待殿下了,殿下早些回去歇息吧。”
陆承听也不强求,说了声好,目送着沈思砚进了门,便转身离开。
沈思砚进花厅前,回头向外看去,只看到陆承听收起了伞,提着食盒,在风雪中逐渐缩小的背影。
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么冷的天,他该叫陆承听进来喝杯热茶的。
但此时人已走远,沈思砚也只好作罢,只想着等陆承听明日来了,他再道个歉,好好招待他便是。
可谁知,第二天他就被东厂的案子绊住了脚,跑了趟郊外,回来时天都已经黑了。
他匆匆踏进司礼监的门,第一句话便问:“太子在里面吗?”
当值的小李子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回掌印的话,太子今日不曾过来。”
沈思砚脚下步子一顿:“没来?”
小李子没刹住车,差点儿一头栽进沈思砚怀里。
幸亏他机灵,在碰到沈思砚前,用脑袋转了个弯,把自己摔进了积了雪的草坪里。
他趴在草坪里慌忙回话:“是的掌印。”
沈思砚蹙眉:“今日东宫可有事?”
小李子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低眉顺眼道:“一切如常。”
“那太子今日做了什么?”沈思砚又问。
小李子算是沈思砚的心腹,知道沈思砚最近和太子来往密切,十分关注东宫动向。
早就命人这几日要勤传消息回来。
“太子今日未曾出门,就在寝殿内待了一整日。”小李子答话。
“可见了什么人?”沈思砚又问。
“不曾。”小李子答。
沈思砚心里一沉,不会是昨日冒着风雪去宫门口接他,回去的路上又没打伞,受了风寒,生了病吧?
“传太医了吗?”
小李子头摇的像拨浪鼓:“太子并未生病,一个时辰前,还破了东宫小湖面儿的冰,钓了两条鱼。”
“刚刚派人送了一条过来,膳房现下已经炖上了。”
沈思砚这才放下心来。
心道不来也好,总来才不正常。
他心里这样想,事实上却是一改过去随心所欲的态度,每日开始赶着日落前,按时回司礼监。
可一连七日,陆承听都没再去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