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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兩人已經沿著梯往下走。汪成海剛才見皇上拉著貴妃出去，已經忙著在前頭轟人。繡靈也打發小福子遠遠的跟在後頭，緋心越想越不是味兒。又讓他勒得七扭八歪，忍不住到了拐廊陰避的地方，一扯他的袖子低聲說：&ldo;皇上，罷了吧?&rdo;她知道皇上這樣做，絕對不止是因為他上回摻乎華美人的事。
雲曦垂眼瞧她，也放低了聲音：&ldo;罷什麼?&rdo;
&ldo;皇上，他一個莽夫，您何必與他一般見識?便是有什麼，也需得慢慢教不是?&rdo;緋心輕聲說著，&ldo;好歹左大人也算是有功的，皇上便賞他個恩典。&rdo;緋心本來不願意管這些個事，但她自己是個好面子的，便以己度人，總覺得這個擱誰也受不了。
&ldo;他都三十八了，再慢慢教，怕是到死也教不會。&rdo;雲曦看著她，話裡有話的說，&ldo;有些人就是欠治，你不把他往死里逼，他這輩子都明白不過來!&rdo;
緋心聽得小心肝一抖一抖的，他也說過她欠治!馬上更對左含青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伴君如伴虎，一點都不假。
雲曦瞧見她似有所悟的樣子，補充了一句：&ldo;你別再替他說話了啊，不然我連你一起治!&rdo;
緋心在心裡苦笑，他不正在治嗎?他同時治兩個都有副余。
她吸了一口氣，喃喃說：&ldo;皇上，臣妾明白皇上的苦心，左含青身負京畿重職，卻任由屬下唆擺不能挾制。為人太過性直，言語無忌惹人妒恨。難分主次有勇無謀，皇上提拔他，是因他有一顆忠心甘為刀斧。但入京數年卻難避其垢，在職無功卻樹敵不少。這次皇上不把他來，怕是他自身難保……&rdo;
雲曦眼瞳一凝，忽然一挾她往角落裡一塞，整個人壓成一個陰影。低垂著頭說：&ldo;樂正緋心，你知道對著朕說這番話有多危險?&rdo;
正文 第004章 傾言之下情暗生
緋心腿有點發軟，根本不敢對他的眼。沒錯，他是一個思慮周詳，步套連環的人。太過了解帝王的心思，只會招來殺身之禍。她的高談闊論，不能體現她的智謀，只能敗露出她的居心叵測。她處在深宮，如何了解這般清楚。除了她了解皇上的心思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她對朝廷的關心程度，遠遠超出她的身份!她在對著他下險棋，他怎麼會不明白?
&ldo;皇上可以廢了他，從此以後他也只能乖乖當個刀斧，再無其他用處。從此以後性命無虞，但雄心難繼。左大人的事跡讓人當戲傳笑天下，從此只是一個狎臣。他是個武將，皇上這樣怎麼能算是保他?&rdo;緋心繼續說著，於人論己。她是在說自己!
她不是在為了左含青拼命，左含青又跟她有什麼瓜葛。她在說自己，在為自己下這步險棋。她已經把她的底全交了，她是在關心朝廷，關注每一個重臣。她想拉關係，相為自己謀利益。但這些，都是以對他忠誠為前提。她並沒有野心勃勃，不是沒有，而是生不逢時。若她碰上一個昏君，只知玩樂不問天下的昏君，或者她會更貪婪。是他止住了她的貪心，激增了她的忠誠。處在盛世明君之下，她不能夠也不需要更貪婪。
雲曦看著她，眼底是一團漆黑。難得她也如此坦白，雖是借著左含青說的，但他已經完全了解。她是告訴他，她可以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她會永遠站在他這邊，為他驅除後宮所有潛藏的危機。她不能也不會再掩藏自己的目的，她也最大限度的將自己剖開來展示給他。她會將所有聲名，性命以及一切都押在他的身上。但是，有些東西她是學不會的，就算是勉強順從了，也達不到他要求的效果。而順從之下的負面效果也會隨之而來，她就無法專注的籌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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