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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需要一把匕首,所以有了殷淮這個「九千歲」,他當了皇帝也需要一把刀,但這把刀絕不會再是殷淮,殷淮是他花園裡的牡丹,是他皇冠上的明珠。
近日北境發現大型礦藏的跡象,東廠督主殷淮與中書令丞司河在朝堂上不約而同主動請纓前往開探,各自慷慨陳詞據理力爭,朝堂形成兩方局勢,爭論了一個月仍懸而未決。
殷明確同齊輕舟說,礦藏事關國祚社稷以及與北境的領土之爭,非百分之百信任之人不可委任,他親自領隊是最合適的。
可齊輕舟念著殷淮的身體,北境荒原長年覆冰,氣溫極低終年不見日光,寸草不生,一去便是兩年,這樣的環境最易催生冰蠱遺傷復發。
殷淮的身子是要好好養著的,他拿仙藥龍泉供著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捨得讓他去這個罪。
於是此事便在朝堂之上吵了一個月沒個結果,更有謠言傳司河這位「小千歲」在後宮也準備取而代之,畢竟,以往若是有什麼事,九千歲只肖一句話陛下就點頭了,如今兩方僵持不下,可見是生了間隙。
後宮這地方,從來都是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色衰愛馳是亘古不變的規律,任是寵冠六宮的九千歲亦逃不過。
殷淮倒是絲毫不擔心這些流言蜚語,就憑齊輕舟那股十年如一日黏糊他的熱情猛烈勁兒,每一天每一刻都在給他源源不斷的安全感和滿足感。
是他生性異常貪婪,齊輕舟越愛他他占有欲越強,他是饕餮,以蠶食齊輕舟的愛與暖為生。
明知那個人不過是帝王手中的一把劍而已,自己也像一隻孤狼遇到同種類的野獸般即刻豎起耳朵與寒毛。
他從來不允許別人在齊輕舟的心神占據過多的分量,信任和倚重也是情感中的一種,即便無關風月,他也死守防線,絕不允其與日增重。
齊輕舟的心思留給這個世間別的人事物差不多就行了,絕大部分是要放在他身上的。
說起來這種偏執狹隘的占有欲也是齊輕舟親手一點點寵起來的,在一起的這些年他恨不得一顆心全掏出來放殷淮身上了,殷淮對他亦然,平時將齊輕舟寵得毫無原則。
濃烈熾熱的情感隨著年歲越淀越深,仿佛有一層堅固的結界將兩人嚴實圍裝外人窺不進一絲一隙。
而這一次,殷淮已經明確告知過齊輕舟這件事甚至比與別國交戰更重要,影響的不只是一時的國力盛衰,更關係著大齊的幾代昌繁,齊輕舟卻仍是偏向由那乳臭未乾的小子領兵開探。
這份君恩與信賴過重了,在這個世間上,齊輕舟不應該對任何一個他以外的人懷有這樣的信任,那個人何德何能能夠擁有。
齊輕舟將自己關在御書房,煩躁地吩咐已是御前大掌事的寶福:「去,宣柳將軍進宮。」
當日下午,聖上與柳將軍閉門議事,閒雜人等皆不得擾。
殷淮自東廠回到焰蓮宮時,靜悄悄一片,他氣息沉了幾分,隨手點了個宮人冷聲問:「陛下沒回來?」
宮人低頭不敢直視殷後:「回了,陛下說在房中等貴妃,貴妃回來直接回房即可。」
殷淮面色稍緩,不知齊輕舟賣什麼關子,徑直走到後堂,門一開,雙目黑瞳微縮。
玉錦綢被堆疊的寬闊明床上,帳綃紮起,一覽無餘。
赤身裸露的青年被拷在床頭,漆黑長髮披落,皮膚在燭火下白得發亮,脊背玉挺,細腰修腿,纖細腕骨與踝骨上系了鈴鐺,人一動,叮噹作響。
齊輕舟抬起眼看過來那一瞬,像只無害脆弱的幼獸,純稚勾人不自知,殷淮瞬間被那樣純淨信賴、毫無防備的眼神擊中,失了一瞬神,沉下臉,快步走過去,怒意隱現:「誰綁的?」
齊輕舟連忙爬過來抱住他的腰,柔軟側臉蹭在他肌肉堅實的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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