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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近在咫尺的相望足足隔了二十七天,唐枳面色沉靜,溫潤的瞳孔看著路槿橙,她始終捨不得放棄她,所以她必須問清楚說清楚。
橘子味的糖果戒不掉,香菸戒不掉,而路槿橙,她更戒不掉。
精神依賴是很可怕的事情,失眠了二十七天的唐枳第一次發覺有些東西像滲入骨髓里,在安靜的夜晚會無限滋生出來,侵蝕每一條神經細胞。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館的圓凳上,丁點也不像熱戀中的小情侶,路槿橙渾身不自在,一顆一顆數著米飯。
唐枳把汽水開了遞給她,她才回過神,抬起的臉上帶著複雜糾結,掙扎一番後她認真說道:「唐枳,我說句實話,我要去深造,去看外面的世界,去摸打滾爬,這樣才能站得更高更遠,我不會為愛情停下腳步,因為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如果你不能接受……」
她放下筷子,咬著舌尖,強忍酸意道:「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話我也不會強留你在我身邊。不過我想明說一點,我沒有不愛你,我也很難過,可是這不能混為一談。」
唐枳凝視她。
路槿橙一直都很有自己的思想,她是知道的,這個女生註定會有自己的光芒,她會成為自己想要的模樣,而唐枳其實不打算遮蓋她的璀璨:「那就在頂點相見吧。」
女生清冽的聲音和淡然的眉目被溫柔包圍,路槿橙仿佛聽錯了,抬頭錯愕地說:「什麼?」
唐枳面上浮現出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我說,我們在頂點相見。」
春雨在身後淅淅瀝瀝下起,滴滴答答的水珠從屋檐掉落,一顆一顆在心裡泛起無數漣漪。
唐枳神色如常地將碗裡的炸豬排夾起一塊放入路槿橙的飯上:「要去哪裡決定好了?」
路槿橙眼中星辰閃爍,她重重點頭:「去英國。」
「好。」唐枳用筷子敲了敲碗,提醒道:「先吃飯。」
見她神色平靜,路槿橙又心軟了,唐枳是很獨立很堅定很強勢且說一不二的人,可她永遠為了她妥協退讓,給予百分百的尊重和理解。
「我只去兩年。」路槿橙連忙說出上次沒說出口的話,「你是不是以為我不回來了?」
唐枳的身體到此時此刻才徹底真正的放鬆下來,她吃著飯否認:「沒有。」
「明明就有。」路槿橙冷酷無情地拆穿她,「你上次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我剛準備解釋你就走了!」說著說著她直勾勾看眼前人:「而且還把我一個人丟在黑漆漆的走廊……」
唐枳嚼著飯菜:「有嗎?沒有,我只是困了。」
「不要自問自答還裝傻!」
氣氛如春雨綿綿,潤物無聲,路槿橙望著窗外的濕潤認真問她:「你真的想通了嗎?說實話,不許撒謊!」
唐枳思緒片刻,喝了一口茶才開口:「我承認很渴望與你長伴,一刻也不分離,但愛情不是自我感動也不是束縛,所以路槿橙,放心飛吧,你是自由的,你若回頭我也會在的。」
永遠都在。
路槿橙沉默,這是唐枳第一次展露心聲,她唯一的脆弱都給了她,在外人面前她是堅強果敢的唐枳,在她面前她只是她,她也才二十六歲,為了成全她的夢想放棄了自己的偏執。
唐枳望著她,翻湧的情愫全在眼中展露。
我這一生遇到過很多人,他們如同煙火,忽明忽暗,最後只淪為一抹灰燼。
而你不同,你如北斗,閃耀在我的整個人生。
所以我願意放你飛行,也願意接住停留的你。
許多人被愛情壓到喘不過氣是因為他們放棄了自我,唐枳不願意改變路槿橙的自我,但她也並沒有丟掉自己的一切。
她們會在最高點並肩,互相成為彼此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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