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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宮廷里的傳聞,她漸漸對那名畫家的容貌產生了好奇。
所以有一天,在她的影子覆上畫家身體之後,她停在那裡不動了。
大概是光線被人擋住,那畫家抬起了頭,用大拇指頂開帽檐,露出了一隻眼睛。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對視,卻仿佛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塞倫第一次開口說話了,只用一句話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ldo;公主殿下,您的影子可真是陰沉啊。&rdo;
金碧輝煌的宮殿,高貴威嚴的公主,和美麗文雅的宮廷畫師。
宮廷畫師正在畫玫瑰。
他想要畫黃昏時分的玫瑰,所以每天只在黃昏時,來花園畫一小會。
即使是畫畫的這幾分鐘,畫師也要數人在旁隨侍。見公主來了,也不起身,反而挑起漂亮的眼睛看去,好一個被驕縱的美人。
公主身上穿著盔甲,剛從演武場歸來,倒是英姿勃發。
整個構圖仿佛一場浪漫愛情的開始。
然而這畫師嘴裡說的話卻怎麼聽怎麼怪異。
站在公主身邊的近衛,臉上已經露出了不忿的表情。卻因為塞倫正是在國王那裡最得寵的宮廷畫師,所以敢怒而不敢言。
公主聽了這話,卻沒有絲毫不快,而是若有所思:&ldo;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do;
&ldo;只是字面意思罷了,&rdo;塞倫輕巧地將畫筆隨便一拋,侍從習以為常地接住,&ldo;太陽下山了,我也要回去了。畢竟,我討厭黑漆漆的陰暗黑夜。&rdo;
不消幾天,傳來消息,公主召見宮廷畫師塞倫為她畫像。
公主的書房有著奢華的掛毯、精美的壁畫,舒適的軟椅和閃閃發光的水晶吊燈。塞倫卻全都不滿意,而是讓艾蓮娜坐在一面鏡子前。
那鏡子鑲著黃金的邊框,恰好能倒映出整個書房的模樣。塞倫這才滿意地定下了畫像的背景。
塞倫的這幅肖像畫得很慢,每天只畫一小會兒。
公主也不惱。
塞倫有時把筆一丟,嘴裡說:&ldo;今天沒有靈感了。&rdo;
公主便微笑著說:&ldo;那要一起喝下午茶嗎?&rdo;
面對面在精緻的茶桌前坐著,公主的影子蓋住了塞倫的腳踝,帶來一種疼痛的幻覺。
塞倫裝作不經意地提到:&ldo;傳說中的那枚「神之淚」,現在屬於公主嗎?&rdo;
&ldo;你也聽說過那個傳說嗎。&rdo;公主笑了。
&ldo;其實沒有民間傳言得那麼神秘。只是一件能夠憑空製造清水的寶物罷了。塞倫想看嗎?&rdo;
公主不覺得那是什麼需要保密的東西。
&ldo;我想將它畫進公主的畫像。&rdo;
於是公主真的取來那枚珍珠給塞倫把玩。她將珍珠拋進茶壺中,瞬間,茶壺就被清澈甘美的清水填滿。
艾蓮娜把它拿到窗前,去澆灌窗外的花田。
&ldo;它甚至不能像傳說中一樣讓枯萎的草木復生。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清水。&rdo;
公主撐著窗台往下看。
那些凋零的花朵依然搭著腦袋,生命興替有它的規律,並不能輕易被人為扭轉。
&ldo;民間將它神化了。它不過是身為王儲的象徵而已。&rdo;艾蓮娜總結道。
這一幅公主的畫像,居然斷斷續續畫了足足一個多月。
宮廷中謠言四起,認為這不過是公主和畫家私會的幌子。
&ldo;公主殿下已經徹底被那個畫家引誘了。&rdo;公主的近衛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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