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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是他家長，二不是他老師，孔國勇也不知道要怎麼跟這男孩溝通，他只能嘆了口氣，叫男孩呷茶，自己走出去調度室門口抽菸等待。
過了一會，一輛計程車停在車站門口，車上下來幾個人，急匆匆朝調度室走來，孔國勇也回頭喊：&ldo;弟啊，好像是你家人來了!你出來看看!&rdo;
陸鯨緊了緊手裡的玻璃杯，片刻後，放下杯子，提拎著書包緩慢地走向門口。
同時有兩把聲音在喊他的名字，陸鯨能從裡面辨認出阿公的聲音，他依然低著頭看自己鞋尖，勇氣在這個時候已經全泄光了，他沒有多餘的膽量去面對或許會暴怒的阿公。
有一串腳步聲朝他而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急，噠噠噠噠，噠噠噠噠，陸鯨心裡想著阿公沒道理能跑這麼快啊，剛抬起頭，姜南風已經快衝到他面前了。
陸鯨震驚得倒抽一口氣。
他能料到阿公會來，也能料到阿公或許會叫上好運樓哪個爸爸一起來。
但他沒料到，姜南風會來。
心臟一下竄到嗓子眼，陸鯨說話都是結巴的：&ldo;你、你你、你怎麼‐‐&rdo;
半句話沒說完，他被打斷。
是真的打。
盛怒的姜南風像平時和男生們踢球時那樣，提起腳，一道腿鞭直劈上陸鯨的側腰!
第032章 討債鬼
陸鯨被踢得趔趄，踉蹌兩步之後重心不穩，一屁股摔到地上。
&ldo;姜南風!你搞什麼!&rdo;姜傑嚇壞了，大喝一聲，正欲往女兒那跑過去，旁邊的陸程攔住他。
陸程的聲音很喘：&ldo;讓南風打，這小孩就該打一頓……但我不忍心打他，所以要交給南風教訓他一下……&rdo;
老頭說是這麼說，可借著牆壁上的白熾燈燈光，姜傑能清楚看見陸程泛紅的眼角和顫抖的雙手。
他拍拍陸程的背：&ldo;人見著了，你這下能放心了吧?別太激動，緩一緩呼吸!&rdo;
被踢倒的陸鯨懵了幾秒，很快反應過來後站起身，顧不上拍灰，衝著野蠻彪悍的女孩大喊：&ldo;姜南風你是不是痴線!幹嘛一來就踢我啊?!&rdo;
&ldo;你才痴線!&rdo;姜南風學著他不普不粵的口音回罵，淚珠已經簌簌滾落。
不解、委屈、難受、害怕、憤怒……所有的情緒是在火山裡醞釀了一路的滾燙岩漿，在見到陸鯨毫髮無損地站在她面前時，火山終於轟隆隆爆發了。
她氣得渾身發抖，舉起手又往陸鯨的手臂連甩兩巴掌：&ldo;陸鯨你真的是個討厭鬼!你怎麼可以、可以偷偷一個人來這裡?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就那麼想回廣州嗎?!&rdo;
疼痛在高築的堤壩上鑿穿一個口子，陸鯨不知被她哪一句話刺得腦門發酸，淚水也憋不住了，大吼道：&ldo;是啊!我是想回廣州啊!我不想呆在這裡!我聽不懂你們說的話，我找不到朋友陪我去吃麥當勞，我錢包還丟了!&rdo;
&ldo;錢包的事我也很難過，而且我們都在說普通話了啊!&rdo;姜南風吸了吸鼻涕泡，繼續喊，&ldo;麥當勞我能陪你去吃啊!&rdo;
&ldo;可你都說你不要吃麥當勞，要吃水粿!&rdo;
情緒翻湧的男孩不管不顧，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喊到嗓子都啞掉，&ldo;我想吃麥當勞啊!我有三個月、三個月沒吃到漢堡包了!阿公總做海鮮，但我、我就是不會吃魚!不會掰蝦!不會弄蟹殼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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