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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和灩睡得不太安穩,一整夜都在做夢,仿佛有雙手,掏進她胸口,要剜她心臟,她出一身虛汗,心口跳得發慌。
仿佛要出什麼事。
直到天色未明的時候,外頭忽然有人猛拍她門。
她還沒醒過來,已經聽見躺她身邊的裴行闕披衣起來,壓低聲問外面:「怎麼了?」
拍門的人匆匆答話,她隱約聽見「食肆」「周家」幾個字眼。
梁和灩掙扎著要起來,卻還被這一場噩夢牢牢魘住,她緊抓著身下的衣裳,心慌意亂,不知所措,醒不過來。直到一雙微涼的手抵上來,輕拍她肩膀,嗓音溫熱:「縣主,縣主——」
她猛地睜開眼。
仿佛溺水的人一樣,她大口喘息,額頭生汗,撐著手臂坐起來,看著擎燈披衣的裴行闕,他眉頭皺起,滿臉擔憂,抬手,虛虛為她順著起伏的脊背:「縣主做噩夢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剛剛任娘子來,說周家人講,他們家三公子在食肆里吃壞了東西,一大早起來,糾結一群人,把門面砸了。」
撐著上半身的手臂陡然一軟,梁和灩幾乎要摔下床,外面天逐漸亮起,她眼前卻一陣陣發黑,隔半晌,她嗓音沙啞地問:「周家?哪個周家?」
話音還沒落,她已經站起身,腳赤著,扯下掛著的衣服,胡亂穿上,然後手推開門,往外走。
鞋襪都不顧。
近臘月了,風已凜冽,冷得人直哆嗦,裴行闕拎起她鞋襪,步履匆匆地追出去。
外面近乎滴水成冰,梁和灩才從溫熱的被褥里出來,就踏進這凜冽寒風裡,被凍得直打寒顫,只是她心血上涌,顧不得冷,一路跑著,沒梳攏的髮絲揚起,步子半點不停,奔去堂屋裡,挑開帘子的時候,腳已凍得發紅。
她抬眼就看見任如意坐在那裡,芳郊和綠芽在給她倒熱茶,彎腰低低講些什麼,梁和灩快步過去,手撐著椅子:「怎麼回事?大家都怎麼樣了,你們有沒有受傷?」
芳郊和綠芽低頭看見她腳,都低呼一聲,裴行闕幾乎是緊跟著她進來,他一手拎著她鞋襪,一手扯過椅子,把梁和灩按著坐在任霞光對面:「芳郊姑娘,勞煩你,絞一塊熱毛巾來。」
他蹲下去,握住梁和灩的腳踝,掌心溫熱,他捧住她凍得冷冰的腳,為她暖著。
梁和灩下意識要抽出腳來,被他按著,動彈不得,她心思不在這上面,一心只抬頭看任霞光,腳也就不再動彈。
任霞光在她眼裡,從沒這樣狼狽過,她抬起頭,卻還掩著臉,梁和灩看一眼,伸手,拉下她的,叫她把遮掩的地方露出來,下一刻,她倒吸一口涼氣——任霞光有一雙明麗的眼,亮晶晶的,此刻眼皮上淤著血,青紫一片,沉沉壓下去,叫眼皮抬不起來。
也是被人打的。
「那個周三公子,昨天喝得醉醺醺,來店裡,吃了一盤炒冬菇,才嘗一口,就吐得稀里嘩啦的,弄得店裡好半天沒做生意——他吃的東西我還留著呢,一點問題也沒有,他明明就是酒喝多了,才吐成那樣的,結果今天早上,他們家卻改了說辭,講是吃了咱們的毒菌子,才那樣的,不由分說,就把店面砸了。」
芳郊已經步履匆匆地拿來了熱毛巾,裴行闕接過,一絲不苟地握著梁和灩腳踝,托著她腳,給她把沾上的灰塵擦去,然後拎起她鞋襪,細緻地為她穿好,捋平褶子。
他才一鬆手,梁和灩就站起來,走到一邊,伸手胡亂翻著,最後翻出一盒化瘀的藥膏,彎腰站在任霞光身前,低頭給她抹膏藥,低低詢問:「疼不疼?你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受傷的地方?」
任霞光搖頭說沒事:「我從前沒學手藝,滿街要飯的時候,被打是常事,曉得怎麼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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