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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朝兴的目光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紧接着脸色就变了,挥舞着刀低吼道:“什么?他竟然……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宗将军,拿着东西去请赏吧,记住我们的约定。”邓宣已经不看他了,而似乎把最重要的心思都放在了捡起那些碎瓷片上,停顿片刻后又幽幽地补充了一句:“如若不然,我总有办法将这句话传到钱无咎的耳朵,或者是澄碧堂的房门里去的。”
“你!配合?……我什么都——我什么都没——”宗朝兴的一张脸已经开始发青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又身处当日校场上的尸山血海里了,头顶是无数嗜血的怪鸦,周围充满了无数悲鸣与哀嚎,而在那一片血红里,似乎有一双,或者无数双瞳孔极小的鬼眼笑着看他。他记得自己当时陷入了某种谵妄的状态,最后是被十好几桶井水给泼醒的,而人当然也不在校场的血肉台,而是躺在钱无咎的大帐里了。
邓宣又不接话了,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瓷片用之前那块潮布给仔细包上,又灵巧地打了个死结,然后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那样,长舒了一口气。
“宗将军,再到别人家里做客时就不要这样鲁莽了。我今天也卖你爹和钱无咎一个面子,这东西可是先王御赐的器物,忤逆的大罪也就不跟宫里报了,你一并也带走吧。”
语气轻松愉快,而且还带了十足的长辈口吻。只是邓宣这一番话又似乎刻意避开他之前那些辩解和质问,一时间又叫宗朝兴有些恍惚,似乎方才那些威胁都不曾发生过。在下一刻,他在心里突然对邓宣油然而生了明确的忌惮,他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只是与自己同龄的、长年累月隐藏在封厉荫庇之下的白面书生,并非如自己原本想的那样是一个“昙花一现”的天才少年。单凭今日露出的一点锋芒,就已经将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中。这番手段恐怕连父亲,甚至庞敬和殷清正之流来了,也未必会落到下风。现在他既然主动交出了那些东西,自己已经完全可以见好就收了。刚刚不过是要敲打他两句,结果反而被拿捏住了要害,被要挟得完全不敢再开口了。那天恐怖的鸦群足足造成了近千人的伤亡,简直都赶得上一场规模不小的战斗了,最可怕的是这居然发生在京城的禁军大营里,简直是匪夷所思。后来当钱无咎亲自平息了乱局,黑着一张脸对他说那一百七十六个朔阳兵、四五百名左军看守的尸体已经不能完全拼凑整齐了,千余名相州弩手也丧失了大半战斗力。而面对着讯问,宗朝兴当时竟然一副被吓傻了的痴呆样,不仅回忆不起来事情的整个过程,而且连自己为何毫发无伤地躺在尸堆里这件事都解释不清。今日听邓宣转述伍里安的那句话,原来那日竟是因为自己说了什么话,或者做出了什么行为,才使得伍里安这个幕后黑手放了他一条性命。可更多更大的疑问又袭来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什么伍里安这样一个毫无人性之辈,最后竟然会放了自己一条生路?要知道他的天牢里可从来没走出过活人!甚至连具全尸都极为罕见!
宗朝兴已经不敢想了,因为不论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即便是自己当场投靠了伍里安,跪地求饶了,亦或是破口大骂和殊死反抗也都不重要了。他从伍里安那无差别的袭杀中不可思议地活了下来就已经是天大的问题。如今钱无咎和宫里没有在这件事上计较他,很明显不是因为对他的信任,而是因为缺少证人与证据而意义不大,另外当然还必须尽快压制住十万禁军的恐慌,在这个关节上揪住他的问题不放,也很容易造成更大的兵变。说到底,就是还要利用他在右军中发挥一定的作用。可如果邓宣这句话走了风声,真的传给了钱无咎和钱太后的耳朵里,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邓宣有可能因为这次“投诚服软”的表现成功亲近后党倒是次要,最重要的是这等于从“凶手”口中印证了自己为了保命而真的做出了一些行为,而这些行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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