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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蕊兒！&rdo;綠階連忙走下台階，向街上走去。皓珠明月也跟在後面。
&ldo;鄭家嫂子！&rdo;綠階脫口而出，想著又覺得不妥，鄭雲海已經在河西一戰戰死，李芸娘一定不喜歡她這麼叫她。她於是僵在了那裡……
車簾一掀，芸娘伸出頭來，看看她，臉上微微綻起一絲笑容：&ldo;綠階姑娘？&rdo;
綠階朝她輕輕行一個禮，不再說話了。
芸娘看出她的拘謹，反笑道：&ldo;你過來，這陣子看起來侯爺待你挺好。&rdo;幾個月前的綠階蒼白瘦削得不像了，眼前的她看起來就面色紅潤。
綠階問：&ldo;嫂子來找人嗎？可要奴婢去傳話？侯爺也在，只不過嫌吵躲起來了……&rdo;
&ldo;不是。&rdo;芸娘瘦薄了一些，眸中仍然有笑意，&ldo;奴家不是來找人的。&rdo;她乃是軍功世家，一門皆是武將，說話直爽，&ldo;往日裡我都帶著蕊兒來這裡等……&rdo;她低頭輕撫女兒的頭，蕊兒如今看起來乖了許多，顯然父親的去世給她震動非常大。芸娘說：&ldo;今天我們要回鄭家老宅去。已經請到了皇上的恩旨，最後來這裡看上一看。&rdo;
綠階往身後看了看，想起從前她領著女兒站在這裡等鄭雲海的樣子。
芸娘說：&ldo;對了，你上一回給蕊兒做的糖人，蕊兒很喜歡，你府上可有？&rdo;
綠階說：&ldo;我們府上沒有小孩子，那是現做的。&rdo;
芸娘&ldo;哦&rdo;了一聲，看了看她的身體，說：&ldo;不久就該有了。&rdo;綠階紅了臉，說：&ldo;嫂子你等一下，奴婢馬上給蕊兒現做一個。&rdo;轉頭吩咐明月回府拿東西。
芸娘止住了明月：&ldo;不必了，我們馬上就要出城。姑娘自己好好保重吧。&rdo;她讓車夫趕著車走。
綠階追出幾步：&ldo;嫂子你們住哪裡？奴婢做好了糖人，讓侯爺派人送過去……&rdo;
芸娘回頭望著她那裡，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只不作答。
綠階覺得她沒有聽見她說話，她一定正望著冠軍侯府。
多少次芸娘在那裡望著冠軍侯府，總能看到自己的丈夫邁著那矯健的步伐從裡面走出來……他們兩個……連最後一面都不曾見上……
曾經那樣幸福的女子，她的幸福竟然薄得如同一層紗。
明日就是霍去病行冠禮的正日子，皇上命他早點回府做些準備。
一切都已經完全準備好了，霍去病回府也並無事情可干，便一個人坐在凝丹閣屋下的走廊上。
這凝丹閣乃是府中取秋景之處，對面就是霍去病的屋子，那一日他和綠階賞花便是看的這凝丹閣的菊花。
凝丹閣的廊下都為桃木地板所鋪，黑木廊柱與深褐色的地板相映，色彩端雅而大方；而凝丹閣前，紅楓招搖，菊色艷儂，秋色濃麗而繁盛。
霍去病一個人靠在黑木廊柱邊，一雙絲履放在身後，赤足坐在桃木地板上。
看到綠階從對面過來，叫住她：&ldo;你、過來。&rdo;
綠階走過來，他指自己的身旁：&ldo;坐下。&rdo;
綠階看了看他的絲履，遂脫下木屐，在他的鞋子旁邊擺放整齊，在他身邊坐下來。
霍去病將手臂擱在自己的膝蓋上，隨意斜靠在廊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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