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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去大漠中旅行,但是苦於不認識太多的人,只有每日往鎮上的警察局跑跑。(事實上,不跑也不行,警察局扣留了我的護照,老想趕我出境。)我先找到了副局長,他是西班牙人。
&ldo;先生,我想去沙漠,但不知怎麼去?你能幫助我嗎?&rdo;&ldo;沙漠?你不就在沙漠裡面?抬頭看看窗外是什麼?&rdo;他自己卻頭也不抬。
&ldo;不是的,我想這樣走一趟。&rdo;我用手在他牆上掛的地圖上一揮,嘩一下揮到紅海。
他上下的打量了我快兩分鐘,對我說:&ldo;小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是不可能的。下班飛機請回馬德里,我們不想有麻煩。&rdo;
我急了:&ldo;我不會給你們麻煩,我有三個月足夠的生活費,我給你看,錢在這裡。&rdo;我用手在口袋裡抓了一把髒髒的票子給他看。
&ldo;好,不管你,我給你三個月的居留,三個月到了非走不可。你現在住在那裡?我好登記。&rdo;
&ldo;我住在鎮外,沒有門牌的房子裡面,怎麼講才好,我畫張圖給您。&rdo;
我就這樣在撒哈拉大沙漠中住下來了。
我不是要一再訴說我的寂寞,但是初來的一陣,幾乎熬不過這門功課,想打道回歐洲去了,漫長的風沙,氣候在白天時,熱得水都燙手,到了夜裡,卻冷得要穿棉襖。很多次,我問自己,為什麼非要留下來不可?為什麼要一個人單身來到這個被世界早遺忘了的角落?而問題是沒有答案的,我仍然一天一天的住下來了。
軍團司令澆冷水
我第二個認識的人,是此地&ldo;沙漠軍團&rdo;退休的司令,他是西班牙人,一生卻在沙漠中度過。現在年紀大了,卻不想回國。我向他請教沙漠的情形。
&ldo;小姐,這是不可能的事,你要量量自己的條件。&rdo;我默然不語,但神色一定有些黯然。
&ldo;來看看這張軍事地圖,&rdo;他叫我去牆邊看圖,&ldo;這是非洲,這是撒哈拉沙漠,有虛線的地方是路,其他的你自己去看。&rdo;
我知道,我看過幾千遍不同的地圖了。這個退休司令的圖上,除了西屬撒哈拉有幾條虛線之外,其他便是國與國的邊界,以後一片空白。
我問他:&ldo;您所說的路,是什麼意思?&rdo;
&ldo;我指的路,也就是前人走過的印子,天氣好的時候,看得出來,風沙一大,就吹不見了。&rdo;
我謝了他出來,心情很沉重,我知道自己的行為,確是有些自不量力,但是,我不能就此放棄。我是個十分頑固的人。
不能氣餒,我去找當地的居民。沙哈拉威人世居這塊大沙漠,總有他們的想法。
他們在鎮外有一個廣場,場內駱駝和吉普車、貨物、山羊擠了一地。我等了一個回教徒的老人祈禱完畢,就上去問他橫渡撒哈拉的辦法。這老人會說西班牙文,他一開口,許多年輕人都圍上來了。
&ldo;要走到紅海嗎?我一輩子也沒去過,紅海現在可以坐飛機到歐洲,再換機就安安穩穩到了,要橫過沙漠,何必呢?&rdo;&ldo;是的,但是我想由沙漠過去,請你指教。&rdo;我怕他聽不清楚,把嗓子拉得很高。
&ldo;一定要去?可以啊!你聽好。租兩輛吉普車,一輛壞了還有另一輛,要一個嚮導,弄好充分的準備,不妨試試看!&rdo;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我說可以試試。我緊著問:&ldo;租車多少錢一天?嚮導多少錢?&rdo;
&ldo;一輛車三千西幣一天,嚮導另要三千,食物、汽油另算。&rdo;好,我心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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