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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到了中國海關，這麼說，她是準備把病毒保存在中國了，很可能就在她工作的中國科學院武漢病毒研究所？那是中國研究病毒最權威的機構之一，研究方向以農業病毒為主，後來也轉到醫學病毒和新病毒。斯捷布希金聽她提到&ldo;職業操守&rdo;，心中又毫無來由地湧起一股戾氣，冷笑著說：
&ldo;你說的那位倒爺，他肯定不知道偷運的是什麼東西吧，不知道那個小盒子足能害死一百萬人。反正只要得點蠅頭小利，他就能良心清白地幫你夾帶。好嘛，正是我說過的，中俄兩國的腐敗和混亂正好讓咱們混水摸魚。教父選你我幹這件事，選得太對了。&rdo;
梅茵聽出他的戾氣，溫和地說：&ldo;我想，等咱們告別人世時，絕不會為咱們今天的行為後悔。&rdo;
斯捷布希金沉著臉沒有回答。平心而論，梅茵所擔的風險並不比自己小。自己是監守自盜，而她的罪名是走私最危險的第四級病毒。這件事一旦敗露，他倆都將成為社會公敵。而且總有一天會泄露的，因為梅茵把病毒弄去後是要幹大事的，絕不會永遠藏在自家冰箱裡。他不知道梅茵是否為&ldo;面對公眾&rdo;那一天做好了心理準備，至於他自己，在決定把病毒交給梅茵時，就為自己的人生結局做出了決斷。他努力扔掉灰暗的心情，笑著說：
&ldo;好，不說這件煩心事了。祝你一切順利。來，咱們繼續那件事――上帝賜給亞當和夏娃的快樂。&rdo;
那晚他們一直纏綿到天亮。乏了就睡一會兒，醒了就朦朦朧朧地作愛。雖然都沒有明說，但兩人都清楚這恐怕是最後的歡愛，以後很可能天各一方了，所以兩人表現得都很貪婪。頭天下午他們在河邊草地上第一次作愛時，梅茵的應答還多少有些被動，有點生澀和僵硬，現在已經是全身心的投入。早上斯捷布希金醒來，看見梅茵已經醒了，盤腿坐在他身邊盯著他，盯得非常專注，目光微帶憂鬱，像要把他牢牢刻在視網膜上。襯著熹微的晨光，她的裸體閃著油光，頸部的毳毛清晰可辨。斯捷布希金說你早醒了？她嫣然一笑：
&ldo;早醒了。我一直在看你。&rdo;
&ldo;早飯後你就要走？&rdo;
&ldo;嗯。&rdo;
&ldo;我送你到海關。&rdo;他心中隱隱作疼，說，&ldo;真捨不得讓你走。我會永遠記住你的。&rdo;
&ldo;我也會。柯里亞，你是我頭一個男人，沒準兒也是最後一個。我不會忘記你，請你記著，我對你的邀請永遠有效。&rdo;她又說：&ldo;不管你這邊怎樣決定，我會一直等著你。&rdo;
斯捷布希金沒有回答，笑著把梅茵拉回自己身上。
梅茵的回程很順利，此時已經通過了俄國和哈薩克斯坦的兩道海關。她與張軍坐在斯泰爾廂式貨車的駕駛室里，從哈薩克的阿克斗卡出發，經哈薩克的德魯日巴口岸到中國的阿拉山口口岸，這會兒正在等著中國海關官員放行。昨天她找到了那位叫張軍的倒爺，此前他們聊過，攀上了東北老鄉。張軍是瀋陽人，個子不高，身體很壯，小平頭，寬肩膀。他既然是倒爺，想來幹過不少昧良心勾當吧（比如拿假酒和假羽絨服騙俄國人），但在梅茵這兒他絕對是個好人，既豪爽又義氣。他說：
&ldo;不就是走私汗血馬的冷配精液嗎（梅茵編的藉口），小事一樁。這麼個比巴掌還小的盒子，夾帶過去沒一點問題！&rdo;
至於梅茵應付的費用，他說看在同鄉份上，這次就省了，只當交個朋友。反正沒有你這個小玩藝兒，我的&ldo;賄賂成本&rdo;也少不了一個子兒。他把小盒子妥妥地藏在一車俄國毛皮大衣、軍用望遠鏡和皮靴里，半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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