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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門外看看,是薛愈。他在孩子們的圍攻下尷尬得無地自容。劉媽攆走了孩子,但對他也沒什麼好臉色,很冷淡指指小雪的房間。
薛愈臉色灰敗地走過來,那扇門在他面前咣當一聲關死。薛愈敲著門,柔聲說:
&ldo;小雪開開門,是梅媽媽托我來的。她要我照顧你,帶你做美容手術。小雪,真的是梅媽媽托我來的。&rdo;
屋門緊閉著,裡面沒有任何聲音。薛愈足足勸了半個小時,裡面仍像墳墓一樣寂靜。那邊,被劉媽攆走的孩子們還在遠遠地罵他,他不好多停,對著屋門說了一句:
&ldo;小雪,明天我再來見你。&rdo;
然後尷尬地離開這裡。
那天晚上孤兒院開飯很晚,劉媽和陳媽在整整一天裡手腳全亂了,先是到看守所探望梅院長,沒見到,公安只是讓她們把換洗衣服留下。回來後又要照顧亂做一團的孩子,還要操心日後孤兒院的經濟來源--梅院長一直是以自己的工資支撐這個孤兒院,她入獄後沒了收入,就是想資助也無能為力了。等到八九點時她們才把晚飯安排好,早已餓壞的孩子們抱上飯碗一陣狼吞虎咽,連慣常的飯前祈禱也不做了。劉媽說:
&ldo;小凱,喊你小雪姐來吃飯,她已經不用隔離了。&rdo;
小凱去了,很快回來:&ldo;劉媽,小雪姐不在屋裡,院裡也沒有!&rdo;
劉媽咕噥道:&ldo;她能去哪兒?你們先吃,我去找。&rdo;
過了一會兒,聽見劉媽在院裡帶著哭腔的喊聲:
&ldo;小雪!小雪!孩子你到哪兒去啦?小雪你千萬別做傻事呀!&rdo;
她到處找不到小雪,怕小雪尋了短見。陳媽和七八個孩子顧不上吃飯了,都湧出來,在全院找,在附近街上找,都找不到。最後是媛媛在小雪的枕下找到了一封信:
&ot;劉媽陳媽:
對不起,我走了,到很遠的地方去,再也不會回這兒,你們不用找我。
小凱和媛媛,請你們替我照顧弟妹們。
梅小雪。&ot;
劉媽看完信後嚎啕大哭:
&ldo;小雪,你這個傻孩子,你自個出門咋活呀。小雪,你叫我咋向梅院長交待?&rdo;此後幾個月里,劉媽和陳媽四外尋找,但小雪一直杳無音訊。
第四章
1 2012年春天 中國南陽
梅茵一案的正式開庭是三個月之後,寒冬過去,春天悄悄來臨,那次突然而至又悄然離去的災疫已經成了過眼雲煙,連本地人也幾乎淡忘了。但世界沒有忘記這兒,沒有忘記那件詭異的&ldo;走私病毒案&rdo;。這次審判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各大媒體都派了精兵強將來採訪。中國官方有意鼓勵國外記者來,總的說仍大力貫徹張主任既定的&ldo;透明化報導&rdo;的方針,以防別有用心的西方媒體把一壇清水攪混。這些天南陽的高檔賓館人滿為患,高檔出租轎車十分緊俏。庭審是在有一千個座位的大審判廳,因為來人太多,法院決定憑證旁聽,於是旁聽證也成了緊俏商品,一票難求。
第一次開庭,參加旁聽的有新華社、中國中央電視台、俄通社、共同社、美聯社、半島電視台、路透社、安莎社、埃菲社、香港鳳凰、台北中央社共100多名記者。有武漢病毒研究所的代表,這次天花走私及漏泄事件其實和該所沒有任何關係,但畢竟梅茵是他們聘請的外籍專家,不來人說不過去。該所有意低調處理,僅派來兩個低級工作人員,而且只聽不說,對媒體的採訪只是笑著擺手。武漢病毒所的薛愈也來了,他是以個人身份請假來的,梅老師的命運讓他寢食難安,他肯定要來旁聽的。三個月的時間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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