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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從歷史的角度看，是真的。當然歷史非常複雜，並非是黑白截然分明。你還小，等你長大後會慢慢明白。&rdo;
埃米莉鑽在被窩裡，沉思地望著天花板。兩個大人吻吻她，離開這個房間。快退出房門時聽見孩子自語著：
&ldo;咱們的祖先是不是世界上最壞的人？他們奪走了印地安人的土地，殺死了一百萬印地安人，又到非洲搶來那麼多黑人奴隸。&rdo;
兩人心裡一震。沒想到七歲的孩子能說出這番話。這個結論太刺耳，但沒有雄辯的理由來駁倒它。作為美國人，他們習慣於生活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以憐憫和厭惡的目光來藐視落後國家的道德淪喪。他們也確有資格這樣做。只是他們常常有意無意忘了祖先的罪惡，忘了美國社會的善之花也是從惡的糞堆上長出來的。雖然身處21世紀，他們有足夠的理性來聆聽&ldo;西思爾&rdo;的控訴，其實內心深處是不大舒服的。他們沒有回答，悄悄離開了。
這晚他們倆沒有分屋睡。約翰聽見妻子很久沒有睡著，問：
&ldo;怎麼沒睡著？是不是因為埃米莉的話？&rdo;
羅莎扭過身說：&ldo;不是。我正在想，電視上那三個印地安人中，有兩人我似乎熟悉，就是那兩個一直不接受採訪的人。但在什麼地方認識的？我在哪兒有這麼兩個印地安族的熟人？我一直沒能回憶起來。&rdo;
&ldo;也許他們不是印地安人吧。&rdo;約翰笑著說。
他完全是信口而言，但羅莎卻有所觸動。這兩人雖然也是黑頭髮，但其它方面似乎不像是印地安人所屬的蒙古人種。他們臉上和身上塗著褐色斜紋，幾乎完全遮蓋了原來的膚色，但斜紋間隙中的膚色似乎不是黃色，而是微黑色。他們的眼眶稍深，鼻樑也較高，這同樣不是蒙古人種的特徵。現在，她在意識中把那倆人的印地安裝束剝去，還原出他們的原來面貌，覺得他們更像中亞或南亞人。那麼，自己是在哪裡見過他們呢？
約翰已經睡著了，鼻息聲平緩均勻。忽然羅莎猛地坐起身來，丈夫被驚醒，問：
&ldo;怎麼了？&rdo;
&ldo;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他們倆。是在佩埃特國家森林入口處的一個小農場裡。他們確實不是印地安人，而是一對阿富汗普什圖族兄弟。&rdo;
&ldo;就是十年前你曾調查監視過的那兩人？&rdo;
&ldo;對，監視了兩年，沒有發現疑點，後來取消了對他們的監視。&rdo;
&ldo;已經相隔十年了，你確認是他倆？&rdo;
&ldo;他們臉上的油彩太重，不易辨認，不過--大概能確定。&rdo;羅莎不大肯定地說，&ldo;這樣吧，我明天想辦法落實一下。&rdo;
&ldo;好吧。&rdo;
丈夫扭過身去，很快睡熟了，羅莎睡不著，怕驚動丈夫，就悄悄起身到另一個房間，枕著雙臂回憶往事。十年前，接待了霍斯科克先生的第二天，她就到他說的那個小農場秘密查訪。她開車到那個路口，柵欄門仍然鎖著，羅莎按霍斯科克說的電話號碼打過去，說她是縣裡的白蟻檢查員，要到農場進行檢查。電話那邊似乎聽不懂她的話，操著非常拙劣的英語說：有事請同齊亞&iddot;巴茲先生聯繫，並提供了莫斯科城（註：美國愛達荷州的一個城市，不是俄羅斯首都）一個電話號碼。她按新號碼把電話打過去，對方用非常純正的美式英語說，他是農場的名義主人，但一直在莫斯科城的愛達荷大學工作。農場裡平常只有兩個工人，是他在阿富汗的堂兄，他說：
&ldo;他們是911事變後，阿富汗戰爭前，為逃避戰爭到美國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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