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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嗓子好痛。水……”年世兰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快要冒火了。
她挣扎着,却怎么也碰不到桌子上的茶壶。
一个翻身,年世兰从床榻上滚了下来。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身着布衣的颂芝走了进来。
颂芝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年世兰从地上搀扶了起来。随后,便端着一杯凉茶,慢慢地喂给了年世兰。
有了茶水润喉,嗓子里的那股子干涩感这才逐渐被压了下去。
年世兰边咳,边四处打量着。
屋子里除了一些桌椅板凳外,并无其他什么名贵值钱的东西。床帐不是香云纱,她身上盖的被子也并非蚕丝被。
瞧着……倒不像是宫里。
年世兰的心情十分复杂,她不禁问道:“颂芝,本宫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是哪儿?”
颂芝抿着唇,轻轻地握住年世兰的手,但却并未开口说话。
年世兰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地预感,“颂芝,你怎么不说话?”
年世兰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回答她的只有冰冷的寂静。她感受到了一丝恐惧,挣扎着试图想要从床上下来。
颂芝担心她又跌一跤,连忙将年世兰摁住,焦急地冲她打着手势。
年世兰一头雾水,她并不明白颂芝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年世兰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狂喜——
“皇上,您……”
雍正冷漠开口:“年羹尧的亲妹妹年答应,朕已经下令赐死了。从今往后,你叫兰儿,而并非年世兰。至于这儿,就是朕为你寻的新住处,也是你即将度过余生的地方。这岛上的衣物、吃食,会有人定期送来。今儿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朕,朕走了。”
说完,便拂袖而去。
年世兰不敢置信地盯着门口,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回过神来。
颂芝此时也已从墙角的柜子里找到了纸笔,她犹豫了一会儿,提笔飞快地写着。
半晌后,她将纸递给了年世兰。
年世兰颤抖着将纸接过,只见那纸上赫然写着“蓬莱洲”三个大字。
年世兰道:“颂芝,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是在蓬莱洲上是吗?”
颂芝眼睛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年世兰将纸条放下,罕见的沉默了许久。
从皇上方才的那段话中,她已经将前因后果给推测出了个大概。皇上不舍得杀她,她本来应该很高兴的。可刚一闭眼,甄嬛端着毒酒强灌她的模样,又不可控制地闯入了她的脑海中。
还有,她晕过去之前。甄嬛说的那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颂芝。”年世兰捂着头声音沙哑,“我想出去看看。”
年世兰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被颂芝搀扶着走到了河岸边。
微风拂过,河面上泛起一阵涟漪,波光粼粼,如梦如幻。年世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舒畅。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那宽阔的河面,感慨万千:“颂芝,你说皇上他这是什么意思?既不杀我,又不愿再见到我?”
颂芝眼眸低垂,一言不发。
“哦,我都忘了,你现在不会说话。”年世兰苦笑一声,“风吹的太久,咱们该回去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年世兰日日都会蹲坐在河岸边。
起初,颂芝还担心她会想不开。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
年世兰坐在石块儿上,用一根小树枝在泥地里反复扒拉。她每次刚一写出些什么,就又立马用脚将其涂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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