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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只余李沽雪孤影孑然,手還不尷不尬地收在半空中。他衝著一幫小乞丐的背影看了片刻,搖頭笑了笑。他卻沒直接往前廳去,而是四下無人時一個閃身,進了茶肆旁邊的當鋪。當鋪臨街的招幌上頭正面大大一個「當」字,背面書「吳記」。
仔細瞧的話則能在招幌右下角發現一枚小小的徽幟,乃是一枝葉柄,二回三出,墨色的小葉顆顆對稱,端正極了。
卻說茶肆中傅岳舟已經如坐針氈。
進來時溫鏡特意選了臨窗的一桌,外頭廊下靠著牆蹲坐了一排販夫走卒,他們喝完茶歇歇腳,插科打諢幾句就得重新上路奔忙起來。
傅岳舟為何如墜冰窟如坐針氈,便是聽得窗外的閒話。
窗外有人詢問:「老哥,今日是怎麼了?怎的到了這個時辰你這裡還擔著這許多的菜食?」
另一個聲音有些埋怨:「別提了,真是晦氣,我家圃子主顧里的大頭便是那廣陵鏢局,原訂好的每日一早送到門房,一年多了都是如此,誰知今日敲門卻怎麼也沒人應!」
溫鏡眼睛一抬看向傅岳舟,出聲安慰:「或許是有事耽擱了。」
話沒說完他自己都並不能信服。
窗內愁雲慘霧,相對無言;窗外插科打諢,嬉笑一片。外頭幾人鬧哄哄又說笑幾句,無非是你老小子恁地好命,跟他們家搭上關係,還能短了你的銀錢不成,大約是今日有急事主人家不在。另一個說哪有短不短銀錢一說,廣陵鏢局家大業大,必定是先頭就預付好了的,左右錢是收進了口袋,有沒有人應門又有什麼打緊,轉頭再往外賣又不虧。
的確沒什麼打緊的,商者唯利是圖,這話聽起來也沒什麼錯處。
唯一的錯處,溫鏡看著窗外霧靄沉沉的黎明,想,唯一的錯處怕就是,沒人應門不是因為主人家不在,恰恰是因為主人家在,但是再也不能應門。
胥浦這清晨是如此陰鬱晦暗,讓人幾乎分不清是晨是昏,是陰是晴。溫鏡想,再過得幾天,城中再說起廣陵鏢局這處的分號,未知還會不會有人讚嘆一句「家大業大」。
傅岳舟整個人仿佛是僵在了長條木凳上,剛剛受過傷的腰腹卻挺得筆直。
他沉默,溫鏡便也陪著他沉默。
他有心問一問為何傅總鏢沒有選擇跟著他們一起逃出來,卻終究沒有問。待李沽雪回來默然坐下,溫鏡便道:「事情有變,恐怕…」他頓一頓看一看傅岳舟,快速將方才外頭菜販的話略略重複了一遍。
李沽雪凝重道:「與我所料不差,菜販送菜想來走的是後門,幸而沒走正門,我打聽了,正門前一條街上都有埋伏。阿月,小傅,咱們還是略歇一歇就離開的好。」
傅岳舟盯著面前的茶盞沒說話。溫鏡最看不得人這個樣子,便提議:「或者趁著天色還沒大亮悄悄過去看一眼?」
傅岳舟聞言搖頭,聲音很輕:「溫兄,此舉太過冒險,不如直接去金陵。」
去金陵,那伙黑衣人敢夜襲揚州,敢埋伏胥浦,難道還敢攻金陵法源寺?傅岳舟咬咬牙準備站起身,他努力熄滅心裡頭回揚州馳援爹爹的念頭。
他選在胥浦停這一停原本是想領這裡分局的人馬,率眾回去增援,如今看來卻大約是再沒有什麼「眾」可「率」。
不知爹爹在揚州城是何情形。想到他爹,傅岳舟一時五味陳雜。他想起昨日冶金室角落裡吃灰的一座架子,裡面胡亂疊著些兵刀,不知道棄置了多久,各個都生了鏽跡。傅岳舟當時遠遠看著眼熟,找了個由頭過去仔細看了一眼。
怪不得眼熟,兵刃各式各樣,卻在刃上不約而同有一枚龍首標記。
那是…那是曾經在圩子口為禍一時的水匪,十二龍王殿的標記。傅岳舟當年誤入匪窟,血戰三天三夜,斬落了不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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