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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到崔將軍埋骨的龜茲,雖根據崔夫人所言崔五娘從未在喪父之後表達過思父之情,然萬一這女紈絝走的就是「反其道而行」的路子呢?
於是,新任大都護薛琅便於兩個月之前,收到了王侍郎的那封信,托請薛琅在龜茲打聽打聽,又叮囑他切莫走漏風聲,免得此事傳出去,妨害了女紈絝的名聲。
王侍郎不由苦笑:「整日在外看戲聽曲起鬨架秧子的紈絝,還要顧及名聲一事。」
或許此前聽過潘安提及崔五娘前去南海尋長生不老藥一事,又憶及兩年前他回京城獻俘的大事上被崔五娘帶出的亂子,薛琅已提前受到崔五娘行事風格的洗禮,如今聽見王侍郎口中所抱怨的事,竟覺得也不過稀鬆平常。
一時忽然又想起潘安來。
怪不得崔五娘失蹤之前最後所見的人是潘安,這二人行事上倒是有些相通,許是因此投契,崔五娘才會對潘安透露她欲往南海去的安排。
後來他也向王侍郎回過信,讓派人往南邊去尋一尋。
然此次根據王侍郎的反饋,崔安兩家苦苦相尋,唯一拿到線索的居然還是薛琅。
只是南海這條線,卻依然未得到丁點兒崔五娘的蹤跡。
薛琅只得問道:「那崔五娘到底是何長相?有何特徵?你那信中語焉不詳,實難想像。」
王侍郎不由苦笑。
「她知曉我不喜她,是以便是偷偷來尋小女外出玩耍,也是刻意避開我。我有限撞見過幾回,她立刻似猴子般翻牆爬樹跑得飛快,我就只見個大樣。倒是她兒時的模樣我還記得清楚,然女大十八變,靠兒時猜現下,怕是不能盡信。」
他訕訕道:「一時說出她是何模樣,我倒也難說清。可若見到她,必是能認出的。」
在給薛琅的信中,他雖寥寥幾筆留下過其特徵,當時是崔夫人在一旁口述,他匆匆記下。又因她到底是崔將軍之女,身份特殊,信中不敢盡言,更不敢附上畫像,免得這信旁落到突厥人手中。屆時突厥人按圖索驥,反而要生大事。
時隔這般久,若問崔嘉柔面上何處有顆痣,哪裡有個小疤,他卻是半分記不清了。
他又提議:「不若將你提及的那潘安尋來,你我再多問問他,說不得又有新線索。」
薛琅聞言,也只能如此。
他喚個兵卒前來,令其前去客棧相請潘安。忖了忖,又備了筆墨紙硯,請王侍郎將崔夫人的樣貌畫下,既然崔五娘肖似其母,有崔夫人的模樣做參考,總比抓瞎強。
兵卒這一去,去得卻有些久。
蓋因白銀親王果然派家臣前去長安客棧,向趙勇打聽潘夫子的行蹤。
而果不其然,白三郎也在其中。
又果不其然,其想見潘夫子的心情十分迫切,露出他紈絝的本質來,不等人請,就已竄進客棧里,帶著人翻找得雞飛狗跳,卻也未能尋見他的夫子。
趙勇原本同白銀親王有些交情,趁機提及潘安要辭工回長安,也不是不成。
只是那七公主此次欺人實在太甚,而白氏一族竟無人出手阻攔,都是個樂見其成的模樣。
他對白氏心中有氣,自不承認潘安在他這處,反倒指著白氏家臣的鼻尖破口大罵,言他將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交到了白銀親王手中,如今大活人給弄不見了,白家還將此事隱瞞至今。若非今日來尋,他竟是全然不知。
那家臣被罵得勾著頭不敢辯駁,再三好言賠罪,養尊處優的一張臉頂著厚厚一層唾沫星子。
待他拽著白三郎離去後,圍在客棧門口看熱鬧的路人才漸次散去,只留下一個穿著粗布衣衫、頭上戴著頂斗笠的農家小郎君。
小郎君慢吞吞進了客棧,將斗笠摘下放在柜上,向趙勇豎了根大拇指:「趙世伯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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