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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掛著只白毛鸚鵡,見她出來了,就點著頭叫「給小姐請安。」
司年和碧溪站在廊下逗鳥說笑,阿奴就在院子裡掃地。
院中央的石子小路上滿是吹落的殘紅,阿奴掃完了石子小路,又去把樹根地下的花瓣掃出來,濕漉漉的土塊弄髒了青白色的石子小路,碧溪一發現就立刻豎起了眉頭。
「你怎麼做事的,不知道小姐的規矩,樹根地下的花瓣是用來做化泥的,不讓人掃了的嗎?你瞧你弄得路上都是泥,還不趕快打水去洗,傻愣著幹什麼?」
阿奴是賊,但沒學會卑躬屈膝和眼神閃躲,她偷東西被抓的時候,也從來是「我窮我當然要偷,你被我偷了算你倒霉」的理直氣壯,所以被偷的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被偷,他們對外說的,都是自己被個狗/日的小潑皮給搶了!
更別說她聽人訓話的時候,也從來是用她那雙烏黑的眼眸直直地盯著那人,盯得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這也是蘭院的丫頭們不喜歡她的原因之一,她和這裡的規矩格格不入,簡直就是桃源外的異類,處處彰顯著她的稜角和攻擊性。
不過今日,她的目光都在碧溪身旁的小姐身上。
她裡頭穿著一身比小米黃略淺的長裙,外頭的那件披風不知道什麼料子的,隨著微微的擺動,像是映著月光的湖面一樣泛著粼粼的光。
她沒盤發,更沒戴什麼首飾,一頭黑壓壓的髮絲盡數垂在腦後,愈發襯得她帶著幾分病色的皮膚白,比剛出鍋的白饅頭還要白、還要軟。
而就在那淨白的手指尖,捏著一朵小小的花兒,聽她們剛剛說,那花兒叫垂絲海棠,花朵朝下開的,長著長長的莖,粉紅色的,被那隻白毛鸚鵡叼碎了一瓣花瓣。
她也正看著自己,一貫含笑的眼睛裡沒有厭惡和懷疑,沒有嫌棄和牴觸,風吹動了她的髮絲,那彎柳葉兒似的眉輕輕一皺,她忙用手帕捂著唇,手指尖的花瓣被風吹到了阿奴鞋尖上,誰也沒在意,她又咳了兩聲。
這人就連咳嗽也是溫溫柔柔的,碧溪顧不上罵自己,忙去給她端茶。
小姐卻在迴廊下的欄台上坐下了,她朝自己招了招手。
離得近了,阿奴又確定,小姐不僅比饅頭白、比饅頭軟,還比饅頭香。
「你臉上的傷怎麼還沒好,上次給你的藥膏不ʝƨɢ好用嗎?」
小姐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並不妨礙她眼裡的關切溫柔,阿奴近乎莽撞地望進那雙眼睛,說,「她們說了,這點傷,用不上那麼好的藥。」
小姐的眉頭皺得更緊,她正要說什麼,碧溪已經端著熱茶出來。
她看見阿奴也到了廊下站著,忙上前將兩人隔開,小姐用熱茶潤喉的功夫,她已經將小姐今日佩戴的飾品查了一遍,確認連根線都沒少後,她這才不耐煩地叫阿奴去幹活。
這意思就是碧溪教訓完了,阿奴聽了這話,就要磕頭謝罪——這算是她唯一的一點儀式感,你抓到了我,我磕個頭,咱們這事兒就算兩清了,以後我該偷偷,你該抓抓,你要是抓不著,那就是你自己學藝不精了。
不過到了府里,這儀式感就變了點意思——我犯了錯,你抓到了我,我磕個頭,咱們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以後我還敢犯,你要是抓到了我,那我就再給你磕一個。
至於改?改是改不了的,你願意生氣就生氣,氣死你了和我也沒關係。
這就是蘭院的丫頭們不喜歡她的原因之二了——屢教不改!
她似乎是沒有自尊的,把磕頭下跪這樣的事看得比吃飯睡覺還要尋常。
司年放下了茶盞,口唇上顯出幾分粉色的濕潤,她把阿奴叫了起來,略沉了沉語氣,「前些日子,碧容嫁出去了,我身邊少了個使喚的人,碧桃、碧溪她們添了不少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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