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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撐著腦袋，平靜地打量著身旁的沈青芋。
沈青芋發現，從墓園回來後，陳肆總會這樣盯著她看。
不說話，眸子沉沉的。
像潭深水。
他吃的辣鍋，唇色被辣的很紅。
像塗了唇脂。
這是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他放縱。
陳肆口味清淡，不喜甜和辣。
就算喝酒，也只是象徵性抿一口，絕不會喝醉。
可最近
沈青芋眸子黯然，他一定是很想念陳阿姨吧。
陳肆手肘用力，撐著桌面忽然靠近沈青芋。
灼熱的氣息逼近，令她僵住。
陳肆開口，嗓音被酒浸染，醉意醺然。
話一字一句，在她耳畔炸開，&ldo;你要是還活著，就好了。&rdo;
沈青芋愕然，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他這些天的不對勁，會不會是因為她?
她不敢往下想，急忙扼住自己的想法，別過頭。
陳肆還在看她。
醉了，卻還在等她回答。
沈青芋眼睫輕顫，不敢直視他。
她垂下眸，悶悶地&ldo;哦&rdo;了聲。
她反應很淡。
淡到連她自己都差點以為她內心毫無波瀾。
可半夜又因他那句惋惜失落的話，輾轉難眠，沈青芋忍不住難過。
如果活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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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肆不像姚大樂他們醉的那麼狠。
他大腦清醒。
清楚地知道自己說過什麼。
那晚，他只是想借著喝酒，借著假醉，把心裡的遺憾說出來。
母親去世後，有段時間，他對死亡一直很避諱。
避諱到聽不得別人家辦喪事，連墓園都不敢踏足半步。
後來，他又覺得，自己沒什麼可失去的了。
可那天聽到沈青芋在墓園說過的話，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像被人捏住心臟，讓他感到窒息。
有些事情，他無法想像，更不敢想。
如果沈青芋一直在他身邊，也挺好的。
-
次日凌晨，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接到電話，錢文翠急匆匆起床穿衣服，喊醒陳興野。
連同陳肆的房門也被她敲響。
她臉色很白，站在房門外，聲音發抖，&ldo;陳浩出事了。&rdo;
陳肆愣住。
陳興野被喊醒，本來想發脾氣，在聽到錢文翠的話後，也愣住了。
得知消息的瞬間，錢文翠大腦轟隆一聲，感到無措。
不知道今後該怎麼辦。
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她丈夫死了。
可去醫院的途中，她漸漸平靜下來。
握住陳興野的手，不停地說：&ldo;死了好，死了好。&rdo;
司機在前排，頻頻往後看。
以為他們是什麼殺人兇手。
陳興野解釋：&ldo;我爸死了。&rdo;
錢文翠：&ldo;他活著的時候就沒讓我享過幾天福，一直是我賺錢養他，他還在外酗酒賭博。這一下，可算是清淨了。&rdo;
陳興野再次向司機解釋：&ldo;我爸，酒精中毒死的。&rdo;
吃這麼大一瓜，司機都懵了。
這一家子人，好像感情很淡。
自始至終，陳肆沒什麼表情。
就像聽到了陌生人的消息。
在陳興野看來，他漠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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