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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死是意外。
妹妹的死是必然。
妹妹是小宁很多年不敢想及的恐怖经历。
妹妹是第二个孩子。大大满心期待着是儿子，谁知还是个女儿。这让他很没面子。大高和二叔三爷爷这些长辈们看到大大就笑嘻嘻地说，也喜也喜。碰到富民那样的愣头青，就直接说，邦叔要赚了，两份彩礼。一个赚五千，两个就一万，一下成了万元户！
大大就大吼一声，滚你个驴吊日的！
奶奶也很失望，整天念叨，没用的东西，生了有啥用，咱家要断子绝孙了！
爷爷的脸色更难看。
大大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打娘，嫌娘没本事，一生就是两个闺女，让他在谁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娘和大大打成一团。娘说问过了计划生育干部，生男生女是男人的问题，和女的没关系。大大更生气，把娘往死里打，娘就逮哪咬哪，大大身上到处是牙咬的伤口。
大大因为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被罚款一千块。那时的一千块，是城里人好几年的工资。农村人更是几个好几年也挣不来。大大这下一辈子翻不了身。大大就更恨娘，也更恨这个妹妹。打起妹妹来比打小宁更重。小宁结巴得越来越厉害，离大大越来越远，大大反而懒得打她。只瞪一眼，小宁就浑身哆嗦着走开了。妹妹还小，很缠人，一不小心就被大大一脚踢个跟头。娘就在旁边很冷地看着小女儿撕心裂肺地哭，说，反正是你的闺女，踢死算了。
大大吼道，我怎么知道是我的！
娘脸色变了，你不信你把她杀了吧。
其实，妹妹一定是大大的种，看妹妹那和大大一模一样的宽下巴，就一定是大大的。她自己也有一个一样的宽下巴。只是大大不愿面对一切，似乎说孩子不是他的就能推脱断子绝孙的责任了。
大大不说话。娘又说，实在烦她你就把她随便扔到哪儿去。
大大又吼道，不要你管！我这一辈子都死在您娘仨手里了！
娘冷冷地说，你活该！
大大站起来，窜过来就要打娘。娘冷冷地看着大大，你打死我试试，你以为你行的事我知不道！
娘的眼中闪着可怕的光。
大大第一次愣住了。蹲了下去。
过了半天，大大转一圈回来，就又满血复活了。但大大似乎那几天不太敢打娘了，娘一瞪眼，大大就退下去了。但大大憋得嗷嗷叫，就更狠地打小宁和妹妹。
小宁学乖了，像不存在一样，能不发声就不发声，反正她结巴越来越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在家已经像空气一样，经常在一个角落一呆就是大半天。而妹妹太小，一点小事就要哭。大大听到了就揪过妹妹又踢又打。经常是妹妹躺在地上抽搐。小宁吓得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去看妹妹怎么样。她就尽可能多找活做。出去割草喂猪喂羊，要么出去拣树枝树叶回来，晒在院子里，干了就能烧火做饭。她每次小小的身影扛着满满的一筐树叶或草回来，大大的脸色才好看一点。
小宁更卖力地干活，不停地干活，证明自己对这个家还有用。
而妹妹就很惨，她才三四岁，正是只知道哭和玩的年龄，却面对着大大残酷的打骂。
妹妹整天被打，浑身是伤。一到夏天，小宁就能发现妹妹头上脸上胳膊上腿上胸腹间和背上都是伤。青一块紫一块。她还发现妹妹的一根脚趾是翻过来长的，她仔细看，实际是那根脚趾断了，应该是被大大打倒后又一脚正好踢在了她脚趾上，自己硬长好后就那样了。小宁看得浑身一阵又一阵寒意。家里没人，她抱着妹妹痛哭起来。妹妹傻乎乎地什么都不知道。还摸着小宁的头发说，姐姐甭哭，姐姐甭哭。小宁说，命苦的妹妹，你少哭少闹点，听话好不？那样大大就不生气，就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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