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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体己话儿,见他如此,不好搅扰,也只得罢了。到了十日上下,见他卧病不起,方才慌了主张,白日也不去医铺,只在床前伏侍。杨蝶掩见他如此,两行泪落不止,重湖拭了又揩,犹是不止。
“蝶儿,你是怎地?且与哥哥说知。”重湖一脸忧色。
“你不在,教我心里难过。”杨蝶掩低低道。
那日柳重湖便与舅父舅娘说,要清早同舅娘习武,午后方去医铺。杨蝶掩也同爹娘说,他既要习武,也待习医。
爹娘知他二人心思,也只得如此。
那日过后,杨蝶掩病端然好痊,兄弟两个午前随娘练武,午后随爹习医,夜里便同爹娘读书清谈、弄琴落棋、品茗论剑,和好如前,不曾生隙。
年幼时却是不疑怪寻常人家爹娘怎晓得这许多般物事。堂兄君鉴因父在任京师,先前托了爹爹好生管顾,两家相邻,以此君鉴亦是时来过访。这个君鉴虽习孔孟,于玄老之事却别有见地,来时竟能与爹娘秉烛谈至三更。杨蝶掩与柳重湖虽是年少无知,耳濡得目染得,也知它二三分。
十一岁生日那日子时,兄弟两个熟睡中,爹娘将他两个唤醒,在他二人项上各挂一个玉蟾,杨蝶掩一只青玉蟾,柳重湖一只墨玉蟾。杨蝶掩问爹娘此物何用,娘道:“与你两个庆生辰罢了。”
爹娘去后,杨蝶掩见柳重湖项上那个墨玉蟾,便将自家的青玉蟾解下,挂他项上,道:“自家的物事,总索看顾不住。”重湖便将墨玉蟾与了杨蝶掩,兄弟两个相视而笑。
儿时习经文,知它绕在舌尖,曲曲折折,睡时醒时都在念,先生将了竹丝儿抽醒了,心下便怨起这经文,好生恼人。而今转头看时,心下依旧那段经文: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那日那时那笑,历历眼前,却不知已过多少春秋昼夜。
十三四岁,两个少年年岁渐长,都是天资聪颖之人,武艺医技都有所小成,重湖亦旋渐随爹爹打理药铺生意,杨蝶掩于经纪生意之事却是了无情绪,当下省得当日重湖与爹娘道欲待习医论药,乃是为了他杨蝶掩来日自意逍遥,无牵无挂。杨蝶掩把话问重湖,重湖但笑不语。
不知从何时起,厨娘的雪糕已不合他意。当是自重湖习药膳方书,改制了雪糕,此后他便只吃重湖亲制雪糕。二分糯米八分粳米,细细揉来,捏则如团,撒则如砂,莲肉芡实桃仁松子和匀,篦上蒸了,撒上木樨屑,清香四溢,入口即化。
月白风清之时,几个子弟在庭心荷塘小亭石桌上点茶斗艺,席间除却诸色果子,必当有雪糕,君鉴彼时已得字“安常”,时时笑杨蝶掩吃米不知乏,杨蝶掩只笑道:“若你做得,我却知乏。”
杨安常道:“君子远庖厨。”
柳重湖但是笑,啜一口茶,那杨蝶掩却道:“远庖厨者不必君子。”
先时不晓事,夜间兄弟二人睡在一床,时时嬉闹,却也不曾似他人家中兄弟一般打闹厮缠。杨蝶掩只道是重湖性子好,处处与他相让,纵他有甚么不是,重湖只笑过便是,从不与他计较。安常却道他二人恁的,直不似寻常兄弟。杨蝶掩道有甚不似的,你家夫子不道兄友弟恭么?安常似笑非笑,道:“你与我还有几句言语,你与重湖,可曾有半分不是?”杨蝶掩思量半晌,除却十岁时自家病了一场,却寻不出两人几时不是,只道:“兄长性子好,与我相让便是了。”
安常却道:“他毕竟顾忌这个柳姓。”
杨蝶掩一怔,霎时万般滋味不知从何说起,那日后但见重湖,心内便生出几分不自在。重湖待他愈好,愈是不自在,却再不似从前一般,有话便说,相见了,多是讷讷。
重湖却一如往常。
年长了,却依稀省得,世间除却双生子,岂能恁的一般无二?爹娘道是表兄,他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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