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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師弟登時想起了師姐說的話，不知道有沒被他聽見，只好替她解釋：&ldo;師兄，辛晚師姐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rdo;
少年忽然開口打斷他。
他的聲音清越，介於少年人和青年之間，帶著清朗的少年氣，恍若清水落石聲。
&ldo;是什麼？&rdo;
趙師弟被他似笑非笑地一看，不知為什麼，感覺有寒意順著骨頭一寸寸攀升，只好戰戰兢兢開口：&ldo;只是逗我的。&rdo;
&ldo;啊，只是逗你的麼？&rdo;徐時瓚一副很吃驚的模樣，最後的幾個字拖得有點長，又輕飄飄地接了下一句：&ldo;但師姐所言不虛，讓我想想，今日挑誰下手呢？&rdo;
他明明是笑著說的。
清風過樹梢，帶起一點光斑在他衣袍上，他半張臉被籠在樹葉的陰影下，看起來像是拖進了無邊粘稠的污濁里。
趙師弟被他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忽然好似冰碎子一滴滴打在全身上下，手幾乎要握不住劍了，寒意來得忽然，好似是從骨頭縫裡出來的，一點點地拽著他跌進寒潭。
&ldo;師弟手別抖。&rdo;徐時瓚伸手將擋住自己臉的葉子摘掉，將它飛過去他手腕。對面吃痛，趕緊回神，才發覺手心滲了粘膩的汗，更加握緊了劍。
葉子一除，徐時瓚的整張臉於是露在陽光下了。
眼瞼下的小痣格外引人注目，一張臉昳麗出色。陽光傾灑在他的發梢，他轉了下葉子，歪著腦袋，露出一個很無害的笑：&ldo;我開玩笑的，不好笑麼？&rdo;
趙師弟：徐師兄，求你了，下次別幽默了。
第2章 荷包
那隻葉子還在徐時瓚手裡。
他順著葉片的邊緣，很有耐心地數上面有多少條紋路。
佩劍上的玉石發亮，微弱一下，很快黯下去。
徐時瓚沒理。
諸如數次，他總算分了點心思，伸手輕碰那塊東西。
&ldo;那就是你的……師姐？&rdo;男子的聲音很不能理解：&ldo;她怎麼忽然說這種玩笑話？&rdo;
&ldo;你也覺得是玩笑話麼？&rdo;徐時瓚輕飄飄地回。
&ldo;我活了三千多年了，真話假話不至於分不出來。&rdo;頡龐得意洋洋。
徐時瓚微一點頭，順著他的話：&ldo;活的三千多年，其中大半是待在魔晶里的，確實是……&rdo;
頡龐氣急敗壞地打斷他。
頡龐是上古魔劍的一縷未來得及消亡劍魂，數千年前的仙魔大戰，魔劍劍破，他不得已附於玉石之中，所幸積攢了幾百年的魔力，只是缺少新的容器，可惜無法離身，只能寄希望於徐時瓚再鑄魔劍，將他解救出來。
&ldo;去幹嘛？&rdo;頡龐耐不住寂寞，默了一會，到底又開口了。
&ldo;隨機挑人見血。&rdo;徐時瓚這回接的很快。
頡龐：……
試煉塔月月都有試煉，由不同長老底下的徒弟受著新入門的弟子掃塔，塔內妖魔環飼，必要時可以出一出手。
&ldo;辛師妹，明日不宜出門，血光之災。&rdo;公孫師兄是個半吊子的觀星師，辛晚一向不信這個，無奈今天正好碰見，他硬要給她算一算，沒辦法，辛晚只好給他草草看看。
&ldo;哦。&rdo;辛晚一點頭，沒往心裡去。
公孫師兄也不在意，繼續找下一個人觀星、嘮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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