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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燼準確地飄進垃圾桶里，他拿出濕紙巾擦了擦手，才抬頭看向周吝：&ldo;你是不是有病？&rdo;
周吝：&ldo;什麼？&rdo;
他瞪起眼，整張臉黑了下來，還沒等還口，步衡補充道：&ldo;不是罵街，我是說生理上，當然，也可能是精神上。不然我找不到你三番兩次半夜三更私闖別人家的理由……你總不會告訴我你今天是來避雨的吧？&rdo;
周吝愣了一下才完全理解對方的嘲諷，這一瞬間讓他輸了氣勢，只能盯著眼前這小妖怪，半天沒說話。
見周吝沉默，步衡稍遲疑：&ldo;……你是在想去哪看病，要推薦嗎？&rdo;
周吝：&ldo;……&rdo;
這小妖怪穿著一身柔軟舒適的家居服，剛洗過的頭髮軟趴趴的，外表看起來乖巧聽話，怎麼一張嘴這麼討厭？！
有水滴順著髮絲流到臉上，周吝胡亂抹了一把，指了指步衡：&ldo;叫你爹過來，我不欺負幼崽。&rdo;
&ldo;欺負？&rdo;步衡笑了笑，&ldo;傷好了？&rdo;
周吝：&ldo;你……&rdo;
&ldo;《妖族管理法》明令禁止在人間進行任何形式的私鬥，如果你來是為了約架，我們父子不敢應戰，你贏。&rdo;
周吝瞪著這小妖怪，半天沒說話。
他知道自己在妖族中的名聲‐‐脾氣暴躁、兇殘好鬥、嗜血嗜殺，幾乎每個妖怪幼崽的童年陰影里都有睚眥的存在。
可是與眼前這小妖怪打了幾次照面，對方非但沒表現出一丁點的畏懼，甚至三番兩次出言挑釁。
要是在禁地，他早就把這崽子揍到親媽都不認識了！
步衡斜靠在書桌上，睡意涌了上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ldo;還有別的事兒嗎，我到時間休息了。&rdo;
&ldo;夔牛呢？&rdo;在步衡又打了兩個呵欠之後，周吝終於開口。
他原打算明天再離開林苑那兒去找短劍，突然的暴風雨還有夔牛那毫不掩飾的妖氣給他提了醒‐‐在禁地的時候，夔牛總是蜷在棠梨樹下睡覺，棠梨從禁地出來去了哪裡，夔牛有可能知道。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跟周澈在一個屋檐下過夜。
步衡眼角還殘存著方才幾個呵欠留下的淚痕，跟眼底突然生起的警覺形成巨大的反差：&ldo;你找他幹什麼？&rdo;
&ldo;跟你沒關係，&rdo;周吝不耐煩，&ldo;少管閒事！&rdo;
步衡盯著他看了一會，朝著客廳抬了抬下巴，&ldo;客廳睡著呢，能叫醒的話，自便。&rdo;
客廳的呼嚕聲突然小了許多，夔牛不知夢到了什麼，正含糊不清地說著夢話。
周吝看了步衡一眼，不想再跟這個小妖怪多說一句。
步衡又打了個呵欠，再抬眼時周吝已經消失了。他擦了擦跟著呵欠淌出來的眼淚，打開房門。
夔牛果然也不見了，只剩下灰狼自己正支著腦袋睡眼朦朧地朝四周張望，聽見聲響之後茫然地與步衡對視。
步衡靠在門框上：&ldo;怎麼了？&rdo;
灰狼抬起前爪看了看：&ldo;好像有什麼踩了我一腳。&rdo;
&ldo;做噩夢了吧，&rdo;步衡朝窗外看了一眼，發現雷雨聲已經停了下來，他又打了個呵欠，拍了拍郎俊俊的腦袋，&ldo;繼續睡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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